萧尚醴全身僵直,双颊滚烫,被他看了一阵,抱进怀中细细吻。萧尚醴秀眉峰长,眸光如剑,眉眼间本来有几分清寒气,双唇却不是薄唇,唇珠微隆,色如含朱,言语间纵使不笑也带艳气。他不知怎的被乐逾抱上床吻得软了半边身子,被挑起下巴一番嘬咬抚弄,双唇轻启,更是丰盈柔润。他只觉身上一阵阵热,那双手解开他的腰带,亵玩下身。把玩yáng_jù时他轻咬嘴唇挺身前送,摸到双臀却骤然夹紧了腿不许深入,乐逾以手揉弄他两团臀肉,他衣衫不整,夹得更紧,慌乱求道:“不要……不是这样……”夹住他的手腕,整个人钻入乐逾怀中。
他心知娇弱姿态在乐逾面前无往而不利,果然,乐逾又端起他的脸,看了一阵,短暂一叹又一笑,道:“在梦里都不肯把你给我。”解了衣衫,张开双腿跪在萧尚醴身上。
萧尚醴从未在光下看过他的躯体,这时却栩栩如真,他心中震荡,不由自主把脸贴上乐逾胸膛,探出一点点红腻舌尖,在他滚动的喉结上轻舔一下。
一夜胡天胡地,海商会馆一间雅洁的寝室内,天还未明,乐逾猛然醒来,神思浑噩,胸腔剧痛,一个听不见的尖锐声音在叫:“父亲……父亲……”
梦中旖旎香艳历历在目,萧尚醴是真冰肌玉骨,肌肤滑腻,他甚至还记得肌肤交贴时萧尚醴顶入他身体的酥麻,掀开丝被,周身上下从胸乳到后穴不曾有异常,只是梦中出精。
乐逾按额止了一阵头痛,汗湿寝衣,拉绳摇铃令仆役送来热水。洗浴后三个万府拨来的小婢,十余岁梳双鬟,伺候着送衣更衣。待到天色大亮,窗外院落中鸟雀鸣叫啁啾,这日云重天阴,午后乐逾跪坐廊下拭剑,一个灰衣仆人匆匆奔来,道:“岛主,万会长嘱我来送信!”
吴江洪涝决堤,海商会当地商铺全淹。不多时万海峰亲至,一同来的还有六、七箱加上锁封上钉密不外传的账簿,道:“老夫未能防患于未然,请岛主察看帐册,再做定夺。”乐逾看也不看,令仆人抬走木箱,道:“此乃天灾,并非失职。我用人不疑,我信万老。”万海峰慨然一叹,郑重道:“多谢岛主,属下这就教他们补救。”
第32章
次日,淑景画舫。夏雨初晴,聂飞鸾坐在画舫船形的檐下对着一湖绿波抚琴,她弹的曲子并非新曲,邈邈悠悠,乐逾端酒听了一晌,随琴声拍阑干道:“‘停云霭霭,时雨濛濛。八表同昏,平陆成江。有酒有酒,闲饮东窗。愿言怀人,舟车靡从。’你是在怀人。”
她弹完这一折便停下手,笑道:“果然瞒不过先生。”乐逾倚栏道:“吴江决堤,顾三要回去?”聂飞鸾迟疑一下,道:“顾三公子两日后离京。”
她是春雨阁中人,称顾三从来是“主人”,乐逾道:“顾三公子?”她仿佛仍有些踌躇,终于浅笑道:“先生叫妾身及早抽身,妾身如今也算做到了。一颗棋子若有了心,就不能再做一颗安分的棋子。顾三公子看穿了妾身。”
乐逾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拉到身边,戏道:“我真是嫉妒,哪家的好儿郎引得聂娘子倾心?自古美人常伴拙夫眠,你不必怕,你不说我便不问。”他掌中手腕颤抖,聂飞鸾一怔,强笑道:“她很好。”一行泪水已凝于睫。乐逾面现怒色,道:“他敢让你伤心。”聂飞鸾拉住他急道:“先生,并非如此!你若要去找她,妾身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乐逾忽而一笑,她才醒悟,双颊血红,思及天渊之别,又面色苍白,乐逾抚她背道:“你我没有做夫妻的缘分。飞鸾,你给我做个妹妹吧。”她泪水这才流下,暗道这世间有求不得的情,也有不求而得的情,上天终归没有太苛待她,敛衽拜下,道一声:“义兄……”悲欣交集,泪如涌泉,再忍耐不住,竟扑在他怀中哭尽平生种种难言辛酸之处。
乐逾抱她坐着,情知室外有人,踟蹰再三不入内,挪步伐缓缓地一步一退远去了,走到湖边,又一跺脚一转身,越行越快,直入门来,道:“大哥哥!聂姐姐……”
赫然是田弥弥。聂飞鸾失惊几乎要跳起,匆忙背身去拭擦满面泪痕,柔声道:“妾身不打扰……”田弥弥眼圈也是微红,鼻尖都泛着红,抓住她的手,道:“聂姐姐不要走,我有话要对大哥哥说。”
她自幼知道自己要做谋国之人,婚约盟誓都为合纵连横,决不可生出情爱之念,否则轻则祸及己身,重则延至秦州。可情之一字,岂有半点由人的。她面上不知是喜是忧,如梦如幻道:“大哥哥,我对你说我有了心仪之人,这人……此刻就在你面前呀。”
她掌中的手又是一抖,不再挣脱,点滴热泪打落下来。真是执手泪眼,一时凝噎。田弥弥低声道:“至亲至疏夫妻,我要与别人做至亲至疏夫妻,不敢招惹了姐姐。可姐姐对我,如许深情,我便再没什么不敢了。”她微笑道:“你方才弹琴时我就在,《停云》后两折你没有弹到,‘人亦有言,日月于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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