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目光黯淡下来,轻轻道:“宸哥哥,你是我最亲厚的哥哥,我也不妨和你说心里话,宁郎虽然答应娶我,可我的心里总是没底,宁郎明日便要随我到地方完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出任何的差错。”
“我要在这里紧紧看着他,我心里才放心。”
夙丹宸看着她,怔怔道:“想不到云妹妹也是如此情深之人。”
云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放下手里的凤冠霞帔,拉过夙丹宸的手道:“如今茉儿将成人妻,到底宸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讨个嫂嫂回来?”
夙丹宸俊脸一红,脑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拢淡雅的青衣,如此一来,脸红地越发厉害了。
云茉见了,抬起葱嫩的玉指戳了戳他的心窝,笑道:“宸哥哥心里果然是有人的,难怪之前茉儿要你娶我,你总是百般推辞。”
“哪……哪有。”
云茉见他这样一副害羞的窘样,自以为猜中了他的心思,接着道:“那花魁娘子虽说出身不堪,可若宸哥哥喜欢,只管赎人进王府来,抬举做个侍妾,料也无人敢问。”
夙丹宸一愣,“花魁娘子?云妹妹是说含烟姑娘?”
这……同含烟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云茉点点头,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道:“宸哥哥不必瞒我,你与那花魁娘子柳含烟的事,茉儿早已打听清楚,难怪宸哥哥之前总是不在府中,原来是舍不得那娇滴滴的花魁娘子。”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打趣的意味越浓。
夙丹宸哭笑不得。
原来云妹妹误会他与含烟姑娘……
略略叹了口气,“含烟姑娘是个好姑娘,是我辜负了她。”
他这一句“辜负”,落在云茉耳中,却是另一番意味。
云茉滴溜溜转了一圈乌黑的眼珠,收起
调笑,正经道:“宸哥哥,茉儿明日便要离开浔阳,在这之前,茉儿有几句心里话想同你说。”
夙丹宸见她不像是玩笑,便也竖起了耳朵,说:“云妹妹,你说,我听着。”
云茉静了片刻,方出声道:“宸哥哥,你哪里都好,只是太多情。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好,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好”却会伤害真正喜欢你和你真正喜欢的人。”
看着眼前神情有几分迷惘的人,抿了抿唇,又道:“喜欢一个人,是恨不得将他据为己有,不容许别人看一眼,若是喜欢的人对所有女子都一样好,那她心里该有多疼。”
云茉这个“她”指的是柳含烟,夙丹宸却听成了“他”,不自觉想起了……他。
想起王府那一晚,兰子卿默不作声地立在身后,那一只素手在寒风中静静搁了半响后,寂寥地收回,眸里落满夜色,风轻云淡地笑说告辞。
想起长醉坊里,兰子卿独自坐在月色中,将一壶烈酒浇在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上,却说,这样的疼痛,哪里比得上心里的痛。
子卿,你的心究竟有多疼。
庭外正笑闹成一团的官员,见了从新房出来的蓝袍公子,纷纷作揖行礼。
那蓝袍玉冠的公子恍若未闻,呆呆地从他们面前擦身而过。
“三殿下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呀,刚才还好好的。”
“三殿下往府外去了,今晚的喜宴还没有开席,他怎么就走了?”
府外夜色悄然,灯火连绵。
一路沉默地来到相府。
兰子卿如往常般待在书房,手执一卷古书,坐在橘黄的灯影下,安静得垂眸读书。
他似乎刚刚梳洗过,空气中散发着淡淡青莲的香味。
青袍羽冠,整个人清雅俊秀得似从画中来。
夙丹宸站在檐下,站在深邃高阔的夜色下,怔怔地瞧亮堂堂的房中,捧书敛容的美人。
房里的人听到动静,浓密绒长的睫羽颤了颤,抬起眸来,见是他,墨眸一亮,唇边缓缓透出笑意。
“这么早便回来了?”
夙丹宸再也忍不住情绪,鼻子一酸,一头扑入他怀中。
兰子卿略有些惊讶,很快镇静下来,将人搂紧,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朝乐郡主明日要走,殿下舍不得?”
夙丹宸摇摇头,紧紧搂住他清瘦纤细的腰身,头埋在肩窝处,闷闷道:“今天云妹妹同我说了一些话。”
兰子卿伸手抚上他的背,“朝乐郡主同
殿下说了什么?”
怀里的人半响没有动静。
兰子卿心里正慢慢起疑,却见他忽然抬起头,用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英朗的面容在灯火中默了半响后,说:“子卿,我以前同应大人交好,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他突然有此一问,令兰子卿微微一讶。
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道:“臣并非限制殿下交友,只是殿下心思单纯,有时难免识人不清,应大人他并不像殿下看上去的那般纯良,殿下与他来往,实在令臣心忧。”
夙丹宸搂上兰子卿弧线优美的脖,整个人埋入他怀中,低低道:“以后我都听你的,你不喜欢我和应大人来往,我再也不会见他。”
兰子卿的心柔软成水,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捏起他的下巴,雅致的眉目贴近英朗的面孔,幽深喑沉的墨眸对上晶亮无辜的桃花眼。
心里鼓噪地厉害,墨眸变得深谙。
笑问:“真的什么都听臣的?”
点头。
耳道中呵入灼热幽兰的气息。
“臣最想要什么,殿下难道不明白。”
夙丹宸俊脸一红,看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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