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江隐半目胜,秀泽黑着脸出来;
第二日,江隐屠龙,秀泽无奈投子告负;
第三日,盘面焦灼异常,秀泽长考两个时辰,申时打挂;
第四日,江隐一子解双征,秀泽中盘告负;
第五日,坊间赌坊高价压江隐,众人赢得毫无争议;
第六日,当人们兴高采烈地等待着江隐获胜的喜讯时,却从宫里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江隐染病,咳血昏迷。
秀泽到底是位有德行的棋师,他坦承若是按盘面推测,不出意外,此盘的胜者还是江隐。他输得心服口服。
宇文炀闻言,心中自然很是欢喜,但见江隐咳血昏迷,一时亦动了恻隐之心,赶忙令御医悉心医治。
可是足足经过了三日三夜,江隐仍不见起色。宇文炀忍不住发怒,众太医只得说江隐是先天体质较弱,加之连日来劳心劳力,故而才会如此严重。
江隐时昏时醒,等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神志已经清明了许多。
面前,那一对好看的桃花眼正关切地注视着他。
“阿寒……”
“哈哈,阿隐!”那对桃花眼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济世堂的少堂主沈寒。
“说吧,”江隐一边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一边疲惫地问道,“得了多少赏金,欠你的药钱总能还上了吧?”
“哎哎哎,怎么个话说?”沈寒赶忙上前一步,扶着江隐让其躺好。
“咳咳、咳咳……”江隐喘着气笑道,“沈少堂主在我面前还用装么?您妙手回春救下新任国手,皇上的赏赐还能少?恐怕都能再建一所济世堂了吧?”
“哼!”沈寒闻言冷哼道,“别跟我提那个皇帝了,一两银子没得来,还想让我进宫给他当太医。”
“唔……太医还好,咳咳……”江隐笑道,“只要不是让你当太……”
“好你个没良心的!”沈寒佯怒道,“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谢谢。”江隐敛去笑意,正色道,“阿寒,如果没有你帮我,这一遭不会如此顺利。”
“哼,还顺利呢!”沈寒不屑道,“我师叔发疯,你怎么也跟着发疯?他是一个棋痴,曾经跟我师父连下三日三夜,你却根本不考虑自己的身体,那十番棋原是装装样子,助你成名的,你怎么还上心了?”
“阿寒,我……”
“我什么我?”沈寒的脸色依旧不善,“若非宁王提到我爹,再耽搁几日,你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我就是个废人!咳咳、咳咳……”江隐忽然起急,一阵剧烈地咳嗽让他不得不勉力强撑着身子好让憋闷的胸口透透气。
“废人?哪里废?是那里?还是这里?”沈寒拿着折扇指指点点地调侃着。
“……咳咳。”明知沈寒出口安慰,江隐仍忍不住瞪了沈寒一记白眼,“我身体怎样,自己清楚!”
“你这是怎么了?”沈寒伸手去扶,却被江隐用力地推开。
“咳咳……我连下几盘棋都没体力支撑到底,咳咳……”江隐眸子不禁红了,“我还拿什么去争?咳咳……我不过是在白日做梦罢了……”
突然,温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上来,孱弱的身躯被紧紧拥抱着。
江隐想要挣脱,却根本无能为力,只得任那人的唇舌在自己的嘴里肆意掠夺。
江隐的精神有些恍惚,眸光亦有些涣散,那一日的情景却在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来:
大病初愈,二人在瀑布下一个抚琴一个舞剑。
琴声悠扬,剑影婆娑。
一曲终了,沈寒卖弄似的又在江隐面前舞了一套他独创的瀑云剑法,结果惹得江隐好一阵笑。
“哈哈哈,瀑云剑法?”江隐笑道,“看起来倒更像是破云剑法呢。”
“唉唉唉,就是一个名称而已,”沈寒不以为意道,“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我沈寒独创的,这要是行走江湖,我这一招恨倚黄昏,一准儿能出奇制胜。”
“‘恨倚黄昏’?这名字倒是有趣,”江隐颔首道,“不过,看起来不过是空架子。”
说着,江隐站起身来,走到沈寒近前,伸出手来:“借你的龙渊剑一用。”
“做什么?”沈寒笑着将剑柄交到江隐手中,“不服气?想要破解我的招式不成?”
“没错。”江隐顺势接过剑来,就着刚刚沈寒的剑招,反其道舞将起来,“接招!”
话音未落剑锋到,江隐简简单单的一招金雁横空,看似无奇,却刚好破解了沈寒颇为自得的恨倚黄昏。
“好!唉唉,怎么了?”沈寒刚欲击掌表示赞叹,却见江隐右手一软,龙渊剑应声而落。
沈寒赶忙走上前来,扶住了冷汗涔涔,面色苍白的江隐:“没事吧?”
“走开!”江隐用力一推,沈寒倒是没有防备,松了手,退后两步。
“呵呵,呵呵,哈哈哈……”江隐转身踉跄着走了几步,回到琴旁,黯然坐下,颤抖的双手,似乎带着愤恨,在琴弦上用力地弹拨着。
随着高亢的羽调响起,只听“啪”的一声,断裂的琴弦猛地向江隐面部扫去。
“当心!”早已觉察到江隐有些不对的沈寒,原本只是在一旁陪着,任其发泄怒气,琴弦乍断的瞬间,这才及时出手拨开了那根断弦。
“你这是做什么?”沈寒握住江隐的手腕,将其一把拉起,双手十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然被琴弦割除道道伤口,血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你疯了吗?”沈寒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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