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江诀心中一怔,笑得越发苦涩:“小然,先歇会儿吧。”
他伸出手去,作势要搂对方的腰,李然“啪”地一下打掉对方伸过来的手,眼中满满都是嫌恶:“都给我滚!老子不想看见你们!滚!”
江诀一脸黯然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只能巴巴地看着李然慢慢朝凤床走过去,一下倒在床上,脸上甚至都沁了一层汗。
江云一看李然的态度,就知道对方已经不准备再追究了,他郑重地朝凤床的方向磕了一头,脸上有愧疚也有尴尬,然而这样的大礼,李然又收得何其憋屈?
江云隐身离开,江诀见李然脸色苍白,心中一疼,立马朝外室喊了一声,几个近侍早有准备,捧着洗漱的东西低头走了进来。
众人在凤床边忙活,江诀站在一旁默默打量,不说话也不离开,一脸心中有愧又爱又怜的表情。
那几个近侍偶尔偷偷瞥他一眼,都被当今天子那样深情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众人心中默默感叹:殿下,您就从了陛下吧!
江诀看着这样无力又脆弱的李然,想起这个人昨晚也是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躺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进入,那番销魂的滋味,真是不可用言语形容。
他暗自苦叹,心想自己平日里是多么自制的一个人,身边哪一个女人不是绝色,为何偏偏对这个人有着强烈执着到让他自己都有些自我鄙夷的yù_wàng呢?
这样对一个人用强,怎么会是他江诀会干的事?
哪个人对他不是一副谄媚邀宠的样子,为何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像在看垃圾一般?(不是偶要说你,你现在就是垃圾!)
当然,江诀如果是这样就会轻易认输的人,那么他就不是江诀了。
他这个人从未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所谓无知者无谓,是以明知道前方会有无尽的艰难险阻,他依旧会一往无前地向前冲。
李然不接受没有关系,只要他江诀不放手不就行了。
江诀就是这么想的,也着实为自己的韧劲自得了一把。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心里就平衡了。
他笑着走上前去,一脸的如沐春风,是真的如沐春风。
那几个近侍都已经知情识趣地退出去了,江诀坐到床头,俯身下去,低声问道:“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身上还疼吗?”
李然无声大笑,敢情对方还是越挫越勇的了?
“昨晚是朕太孟浪了,下次一定会注意的,别气了好吗?”
对方一脸深情款款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李然这个黑道大哥是真的被眼前这个没皮没脸的人给折服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一种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俗话说,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
江诀这种不要脸到这个份上的人,搁现代肯定也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其实李然并不知道,江诀这厮不要脸的程度还远远不止现在这样而已,后来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后悔已经晚矣。
“没错,你这人有权有势,确实有资本乱来。但我劝你一句,做人多少给自己积点德,免得到时候玩火自焚。”
江诀一脸不解的望过去,对于他刚才那番调情的话,对方不但没有反应,反而这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了一堆大道理,就这一点来说,他还是觉得有些挫败的。
“小然,朕是真心喜欢你,千真万确。”
李然真想放声大笑,江诀的字典里如果有真心二字,那他李然把头剁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喜欢我?老子喜欢的是女人,你是吗?”
江诀一听,脸上一愕,怔得根本不知道说什么,眼底是一片风雨将至的晦暗,脸上笑容不再,偏偏又是一副无法发泄的样子。
“你显然还不明白,被朕看上是一件多荣幸的事!”
江诀强制地将李然拉近了,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道,李然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嗤之以鼻。
二人正闹得僵了,正在这时,殿外有人来报,说柳昭仪来了。
江诀脸上一愣,继而露出了然的神色,李然睨他一眼,说道:“你还不去?”
江诀不点头也不摇头,深望他一眼:“小然,你就这么讨厌朕?”
李然一脸平静地起了身,江诀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得不到对方任何一点反应。他叹了口气,脸上换上一副正经的神色,说道:“她特地过来,应该是找你有事,朕在你这儿的事,她并不知情。”
他当然知道柳雯为何而来,但却拿不准对方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找李然。
“找我做什么?我跟她很熟吗?”
“那就不要见了。”
他说这话,脸上明明是笑着,语气却全是冷意。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心想这个男人绝情的程度,真让他这个同样身为男人的“折服”。
“为什么不见?这么个大美人!”
对方说要见,那就见吧,江诀再次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好,你想见谁便见谁。”
李然一听,撇了撇嘴,嗤了一声。
江诀惯常这样惺惺作态,他怎么还会上当?
更何况,聪明的人都知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犯同样的错误。
既然明摆着不是对方的对手,那就只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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