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脚下风火轮似的窜进窜出,一会跟酒店前台说晚上要煮姜汤,一会又跟剧组司机说快点把车子停到后面停车场,酒店门口容易积水,见到剧组人员还在门口收拾东西,又赶着他们快回房间换衣服擦干。
伍嘉成感叹:“导演你好辛苦喔。”
导演撸撸湿哒哒稀疏疏的刘海,不无感慨地说:“这不算什么辛苦,碰上下午那种不上道的群演才是真痛苦。”吓得伍嘉成不敢接话。
导演又说:“那是你粉丝吧?”
伍嘉成觑着导演的脸色嗫喏:“也、也有可能。”
“看他对你那股子亲热劲儿,”导演鼻孔里喷出两股清气,“真把自己当你男朋友一样的。”
“啊?!”伍嘉成大惊失色。
导演连忙安慰式地拍拍他肩膀:“开个玩笑,别紧张。”
“哦。”伍嘉成松下一口气,捋着头发上的水珠回房整理内务。
这家酒店有个自助式餐厅,承包了剧组除了外景几乎所有伙食,味道不算得好也不算差,起初重油重盐地做了几天,女演员们怨声载道,抗议说自己在减肥,如果不做清淡点就要把大厨脸抓花,络腮胡大厨爱惜自己脸蛋,便走了另一个极端,饭菜做得一个油星也看不见,男人们倒是憨厚,也不说什么,只是吃完食堂总是三三两两走到外面小吃摊再找补点烧烤卤味。
后来女演员同流合污,数次尾随他们去买卤味,被看到几次后谁去买都要多捎点回来馈赠芳邻。那位很有经济头脑的老板特意印刷出几张大大的彩色照片贴在门口,号称这是某几位女明星减肥期间最爱卤味,把女演员们气得又多吃了一包薯片。
闲话不提,伍嘉成见今日没办法出外觅食,也就随着大家在食堂吃点了事,一众肉食动物吃着清水煮白菜吃得呲牙咧嘴。食物上短缺了,就要在精神上获得一点食粮。伍嘉成吃着吃着,旁边坐下一个人,他一看,正是导演。
导演鬼祟地窝在他身边小声说:“一会到308来打牌啊。”
“我打得不好。”伍嘉成也小小声回答。
“没事,我那还有没吃完的鸭屯肝,给你开小灶。”导演刚要抬屁股,又坐回来跟他咬耳朵,“别跟别人说啊,要不然他们又骂我偏心。”
伍嘉成点点头,心里头琢磨谷嘉诚怎么还不来。
吃完饭他揣着手机跑到308,刚一敲门,导演便打开屋门,探出头来左右一看,把他拽了进来。
屋里还有副导演和灯光师一名,均是打牌老手,桌上鸭屯肝,啤酒,扑克牌摆得整整齐齐,大家先矜持地互相谦让一下,跟着毫无阻碍地进入赌棍模式。
导演和副导演自恃身份,还略略斯文点,老头衫大短裤,灯光师向来不在意形象,把好好的衬衫撸起袖子来,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只烟,皱着眉头眯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古惑仔之赌场风云。相较起来果然是身着卫衣短裤的伍嘉成最堪当偶像明星之大任。
他冲着鸭屯肝来的,也没好好打牌,随时注意着手机动向,一口鸭屯肝一口啤酒出一次牌,谁料他狗屎运太强,连看都不看都赢了好几把。
副导演生气地推了推眼镜:“小伍牌也打得太好了!出老千都赢不了。”导演啪地在他后背来了一记如来神掌:“他的意思是就算出老千也打不赢小伍,不是说我们出老千啊。”
灯光师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补充:“友情第一比赛第二。”
伍嘉成神魂都不在这上面,两眼只是看着手机,牌是随随便便的出,毫不在乎是张2还是张鬼,偏偏运气好得惊人,其余三个人在底下眉来眼去,手比来划去,挡不住伍嘉成无招胜有招。
手机一响,伍嘉成立刻把手里的牌一抛,接起电话:“好,我马上——”他打住,“你稍等一下。”他回头对导演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导演立马急了:“你走了三缺一啊?”
“我给你们叫关家豪来!”伍嘉成边说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他说的正是爱八卦的男二号,没等导演在后面大叫“别”,他已经跑出了门。
“真糟糕,”三人面面相觑,导演一拍大腿,“那谁牌品太差了,输又输不起,还到处说咱们耍赖出老千,可恶啊,快把鸭屯肝藏起来不给他吃!”
伍嘉成步履匆匆,一边说着电话:“你直接上来,我在走廊最尾的318。”他在楼梯口和电梯口之间来回踱步。
随着拖泥带水的脚步声,楼梯口冒出一个人影,是谷嘉诚,手里搭着件往下滴水的外套,整个人淋透了,简直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老谷,你怎么——这么——快进屋!”伍嘉成嗔怪地拉着他刷卡进屋,手里拽过他手臂上的湿外套就往洗手间里的浴缸里一丢,“你看你,淋得透湿,没带伞对不对?”手又伸到他湿哒哒的白t恤,“快把湿衣服脱下来!”手指刚触到谷嘉诚腰际就被按住,隔着湿衣服按在透出热力身体上。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人一下子没声音了。
谷嘉诚手慢慢向上,伍嘉成只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衣,袖子撸到手肘,谷嘉诚手指滑过他凉丝丝的皮肤,经过他卫衣软软的布料,一直到了他纤秀的脖颈,手按在他的颈动脉上,温暖的手掌心下是伍嘉成疯狂的心跳。
“嘉成。”谷嘉诚只说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伍嘉成耳中却比雷声更响。他热得要烧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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