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老话有说;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在亲眼见识到苏老师之前,他必须承认他绝想不到世界上居然真有这样与世无争淡泊名利,不妄想也不妄求的人真实存在着。
严阁真是忍不住要暗赞一声,赞小苏老师当真是一个无欲无求又肯脚踏实地的漂亮孩子。
他这样沉静悠远,不爱热闹也不闻喧嚣,完全给人一种六根清净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和缥缈感。
但是想到这里,严阁又忍不住转而担心了起来;他眼见苏裳希的性子这么静,像一潭湖水在深冬里冻成了冰面一样,时间长了难免会因为过于沉静没有起伏而让人觉得冷漠许多,再加上他不屑于精明在人情世故这些事上,演艺圈内可以称得上是标新立异独一份了。虽然眼下是有曹晟这尊大佛在前头替他挡拆庇护着他,可万一哪天要碰上曹晟不在,苏裳希身边没人护着的时候却偏巧又遇上什么难缠的事儿来,那可怎么好呢……话又说回来了,苏裳希这么一个静时冷淡艺术细胞爆表但是热情指数为负,情商嘛掂量着也将将就是他颜值十分之一的正统文艺青年,他平时可是怎么和曹晟那个不讲道理的活阎王相处的啊……?
严阁眉心处皱出一个浅浅的川字,右手抓着钢叉一下一下的戳在骨碟上面,叉子尖角上扎了一块沾满奶酪的白面包,随着热腾腾的白烟逐渐消散,奶酪已经有点微微的凝固起来了。
苏裳希不经意间一抬头,看着严阁低垂眼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了,是不是外面风凉吹着了?要不我把桌子搬回去吧。”严阁最近身体弱,四肢冰凉夜里还总咳嗽,这些苏裳希是知道的。
半月前有天深夜的时候,那次严阁咳得非常厉害,一口气倒不过来脸色憋得煞青,他整晚守在严阁身边喂水喂药,折腾到凌晨严阁也不见好,最后把吃下去的药和清水都全数咳吐了出来。苏裳希急得没办法了只能不顾严阁拦他,一路跑着去岛上的私人诊所找了一位夜诊的医生来,结果那医生到了一看,只进屋用听诊器给严阁检查了一会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连药也没开,那位医生就行色仓皇地疾行离开了他们住的院子。
第二天两人睡了起来,严阁情况好转了不少,他很不好意思地对苏裳希说,昨晚着凉病糊涂了没想到居然麻烦了他一夜。其实就是普通的咳嗽换了地方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才喘起来的,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千万别放在心上。他还特别嘱咐苏裳希一句,说曹晟和曹禺现在正忙呢,他这点病并不碍事就先甭告诉他俩了省得给他们添乱,下次如果他再咳猛了也不用跑出去请大夫,灌他两瓶止咳水就成。
苏裳希当然能察觉到严阁这病肯定没他自己说得那么轻巧,普通咳嗽……什么普通的咳嗽能咳到吐血能把人咳晕过去?就算真的是水土不服有哪里不舒服了,那也不至于三个月了还没适应,反而是病得越来越重了。
苏裳希悄然叹了口气,视线很是深重地望向了严阁日渐消瘦的身影。
关于严阁的病,他已问过很多次了,可是严阁总不肯说实话,每次都三两句就搪塞了过去。他们住在小岛上周边没有大医院,药品更不如外面齐全,而严阁现在身份敏感,贸然到外头去找间医院挂号看病那必定是会引来麻烦的。再说严阁一直捂着他的病情,瞒着身边所有人,此时叫他出岛去就医,他肯定会不肯的。
苏裳希心里也急,他既拿不准严阁到底得了什么病,究竟要不要紧,如果一味拖延下去的话会不会危及性命?何况他没有很周密的法子能把严阁送出岛去,在保障他万无一失的前提下让他把病先看了,更不好办的一点是,他根本就说不动严阁……
严阁那性情是最最典型的说一不二,兹要他决定了的一件事,轻易是不会有改主意的可能的。严阁坚持如此苏裳希也没有办法,想想小苏老师一个文弱儿郎,使起嘴炮来又说不过严阁,他只身一人陪在严阁左右,横不能真把严阁一棍子抡晕然后扛到医院里去吧?
为这事儿苏老师着实非常郁闷,接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最后他心一横,只能把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的归置了一遍,捡重要的部分通知了此时正在广东验收房地产工程的曹晟。
他让曹晟快些想办法把严阁接出去,送到好一点的医院去接受正规治疗,倘若真不碍事早点治好了踏实,别总叫他病了还生扛着,看着让人揪心,如果要真是什么不好痊愈的病……那就更加拖不得了。
他甚为谨慎地告知曹晟,严阁现在这些个症状看起来绝不是两三月内新添的病征,应当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病史了……
曹晟听了苏裳希所言,随即沉默了良晌。
他没有追问苏裳希先前那几句一笔带过说得模棱两可的前景提要,甚至没有问‘你怎么会和严阁一起去了坡岛还住在我姥爷家’这种话。曹晟听了严阁生病的事,别的一概不提,只告诉苏裳希老实在那边等着他,他马上联系坡岛中央医院,这周就飞新加坡。
终归算是找到个能替严阁拿主意的人,这才让苏裳希这颗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几分。
他也知道严阁手里这本经,难念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可是他单纯地站在好朋友的角度为严阁忧虑为他所着想,不愿这样一个难得的好人,再受到命运挫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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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夜里,小岛徐徐吹起海风,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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