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吧。”高建峰突然接口,算是替夏天回答了汪洋的问题,其后想当然的,他收到了来自其余人等询问的目光。
“我刚问的。”高建峰淡淡补充了句,“别老想球的事儿了,周妈今年肯定盯着毕业班,估计到时候连场地都不让高三的占。”
“找体育生占呗,”刘京说,“没事,周妈每隔两周就得烫头,一般都是在周一,回头咱趁那会儿去。还说呢,今儿放学都别走啊,哎,夏天你也一起吧?”
一群人说说笑笑着,很快到了学校。放好车,汪洋一帮人忙着去找体育生勾兑场地的事了。高建峰带着夏天往教学楼走,想起路上的疑惑,夏天忍不住问:“院里的人,是都集体上的八中么?”
也不怪他有此疑问,八中不光是省重点,还是省重点里的翘楚,按说没那么好进,可除了刚才那帮人,夏天知道徐冰也在八中初中部,开学升初二。
高建峰笑了下:“军区和八中是共建单位。所谓共建,就是年年给钱,赞助设备,一到科技节、艺术节汇报演出,还得把大礼堂免费借给八中用。八中当然也投桃报李,把院里孩子全都无条件接收了。除了特别差跟不上的,就比如,你昨天见的张路,会在高二被分流,剩下的基本都能有大学上。”
这件事,夏天之前还真不了解,现在知道了,随即也就能想到,自己被八中接收,肯定是借了徐卫东亲戚身份的光。自然,他也就因此欠了人家徐卫东一份不小的人情。
上到四楼,高建峰指着走廊尽头:“先去办公室报道吧,最里头那间就是,门上挂着牌子。”
说完,他转身要进一班,却又突然顿了下:“用我带你去吗?”
夏天一愣,没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需要“被照顾”了。
“不用,”他摇头笑笑,“我能找着。”
第6章
办公室里,各班班主任云集,一眼看过去,万红丛中只有一点绿——还是个半谢顶的中年大叔。
年级主任坐镇在窗根底下,是位四十多岁,长相凶悍的女性,一头标志性的卷发看上去有点怪,夏天盯了一会,察觉出问题所在,那发尾已然都被烫焦了。
紧接着,他听见有人管这位焦头中年女性叫周老师,于是疑心此人就是每隔俩礼拜必烫一回头的“周妈”。
然而,并没有什么“妈”的感觉……
“呵,小伙子还挺精神。”周妈抬起浮肿的眼皮说,“那谁,小赵啊,先领你那儿去,今儿完事就给他摸底,等出了成绩再定吧。”
小赵老师三十出头,在周妈的对比烘托下,显得尤为和蔼可亲,她领着夏天往四班走,一路做着简单介绍:“放学你留一下,有个摸底小测验,估计两个小时左右吧,今天你先在四班听下开学动员,也不用自我介绍了,等1号正式分了班再说。”
八中高三年级,一共只有五个班。
前四个全是理科班,这会儿还没开学,已经按去年学期末成绩重新排列组合过了。好在学生们一起相处了两年,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便被打乱了分班,也不影响彼此之间愉快地玩耍。
何况还有那么多自来熟的,夏天一进四班,就看见汪洋坐在后头冲他招手。
小赵老师也看见了,当即把夏天发配到了汪洋后头,教室最后一排靠门的角落处。
“我猜你就得来四班。”汪洋回头一笑,“见着周妈了?”
夏天问:“是年级主任么?”
“对,八中的特级教师,以凶狠残暴驰名业界,不幸也是咱班数学老师。不过万幸,她不是咱班班主任。”汪洋笑得幸灾乐祸,“一班的那帮牲口就比较惨了,摊上她,高建峰本学期想不完成作业,铁定是没戏了。”
夏天听得有点懵,合着连作业都不完成,也能进得了一班?莫非高建峰他们家,又额外给学校交赞助费了不成?
背后不能说人,恰在此时,周妈虎虎生风的走了进来,人往讲台上一戳,两条骨肉匀停的大长腿分外打眼,教鞭拍在讲台上也是劈啪作响。
“嘛呢,一个个快睡着了是不是?张军生,说的就是你!趴桌上挺尸呐?你怎么不干脆躺平了啊?春困夏乏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一年四季就没个清醒时候!假期又熬夜打游来着吧,我告诉你们,什么俄罗斯方块,什么篮球足球,什么港台流行歌曲,今年一律都给我戒喽,还上我眼皮子底下补觉来了,想什么美事呢!”
这位腿能甩脸五十条街的周妈一出场,立刻成功震慑了一屋子的假期综合症患者,颓靡的少男少女不得不正襟危坐起来,连汪洋都把腰杆直起来了约摸一公分左右。
既然是报到,自然少不了收暑假作业,其后就是聆听大喇叭里的广播。由校长本人亲自上阵,音调时而高亢,时而婉转的做了一通高三动员,顺便把八中的光辉历史,以及近三年高考取得的辉煌成就也统统赘述了一遍。
动员结束,已近十点。汪洋等小赵老师一撤,立刻从座位上满血复活,呼朋引伴,吆喝着球场走起,同时也没忘记叫上夏天。
“我走不了,”夏天无奈摊手,“还要做个摸底测验。”
“卧槽,忘了还有这茬,那必须祝你好运了。”汪洋一脸同情,拍着夏天的胸口,殷切嘱咐,“别考太好,留四班得了。别看咱班是最末,但压力最小,反正能有大学上就行。”
临出门前,刘京也过来拍了拍夏天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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