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泽吃掉最后一口油条,用纸巾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手指擦过油渍,不乐意地回道:“总让人吃饱饭吧。”
“猪。”系囊毫不客气地鄙夷。
“呵呵,系囊你不是王小默的弟弟吗?我看村里都没人认识你呢?这是哪门子的弟弟?”桃泽心情很好,但是不妨碍日常怼人。
两脸懵逼。
“咳咳咳……”王小默咳嗽道,“啊,是弟弟啊。这是我舅舅家那边的弟弟,因为二舅做牢了,二舅妈跑了,所以这孩子就吃百家饭长大,趁现在还不用上学,先让我这边照看一年。”
对不起啊,我不存在的二舅和二舅妈。王小默哀叹。
漏洞百出。不忍心看王小默抓耳挠腮,眼珠乱转,一副心慌意乱的样,桃泽暂时放过系囊:“哦,这样。”
三人吃饱喝足,买好饭菜和日用品,大兜小兜,挂满了整个电动车,慢悠悠地往家回。
到家后,瘫倒一沙发。洗洗苹果,磕磕瓜子,舒舒服服看看电视剧。啊,他家没网,大家就只能看看电视剧了。
“白瑄,你到底想要怎样?你知道白家情况,却选择见死不救?白家可是传承千年之久的除灵世家啊,毁在你手里,是多大的罪过!”白云宁厉声问道。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白家除了主家和家臣,还有若干旁支,有发展很好的,比如肃州白家。只要你们不拿着钱乱造,怎就毁了呢?”白家是没落,那也是五大世家,白瑄可不认为白家已经到了覆灭的时候。
“你是想正式脱离白家?”白云宁威胁道。
“求之不得。”白瑄强硬地回复,多大点事。他一向格格不入,其实脱离和不脱离已经没有多少区别。
“好!好!好!我会把你的态度告诉给你爹。”白云宁威胁道,“你是过惯了平淡日子的,到时候别怪我们无情。”
白云宁甩手而去,留给白瑄一个冷酷的背影。
白瑄皱眉,不明白‘无情’二字何出?看来,这个春节注定过得不平常。
腊月三十,王小默用面调了浆糊,贴上大红的门联、对联。门联是红底鲤鱼图案,上书的文字五张凑一起是“吉祥大如意”,还真是十几年如一日没变过。
小时候,爸爸会糊浆糊,站在老式大红椅子上一张张贴上去,小默负责指挥,“往左……往右一点……往上一点……唉,不对不对,往下一点。”
这时爸爸总会咒骂:“小兔崽子,耍你爹玩呢。”
院子的角落,会支起一个大铁锅,锅口直径有一米多长。妈妈此时正在给大锅烧柴,一锅子的沙烧柴加热到滚烫,然后倒入花生,用大铁锨翻炒。炒花生是过节少不得的,能吃上整个正月。
当然压米糖也是必不可少。将糖饼加热融化,然后加入大米花,稍冷却些,压扁做成一片片糖。可惜,妈妈太笨,每一年不是糖太多,黏得不成形状,就是米花太多,散的不成个。索性后来,都是直接在集市上买了,拜年的小朋友最爱吃这个。
当然每年的重头戏当然是包饺子。小默擀着一手好面皮,那是向老爹学的。每到除夕夜,一家三口就会围在桌子,看着春晚包饺子,先是韭菜鸡蛋的素饺子,再是鲜肉饺子,要包上大半个晚上。春节那天,一定要吃素的,妈妈告诉小默,这是期望一年能‘素净’,就是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不出意外,没有闹心事。初二才能吃肉饺子。
每年,小默妈妈还会用面捏一个烛台,上面插上蜡烛,借着烛光在小默眼睛下面扫一圈,嘴里念叨着:“照一照眼睛亮,眼明心静好模样。”听说,这样对孩子的眼睛好,保证孩子眼睛明亮,心思聪慧。从小默有记忆起,这个项目一直持续到十三四岁上了初中才取消。
小默觉得自己天天玩手机看电脑,一直到现在,两眼都1.5,绝对是托了妈妈的福。
今年虽然父母依旧不在,有了桃泽的加入,却比起之前只有他和系囊时要热闹上许多。
“桃泽,这面饼子糊得不错哟——”系囊小胖手十分熟练地捏边,饺子包得宛若小元宝一般,手上动作不停,嘴里更不闲着。
桃泽包的饺子不仅站不住,还格外的扁长,软趴趴的十分难看。桃泽不甘心地包了一排十几个,回头一看边没捏紧,开缝了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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