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张启山只觉得肩膀一沉,想也知道,是二月红靠上来了,毫无防备地倚在自个儿的肩膀上,看来也真是累了吧,在长沙的时候想必每夜都不能安睡吧,怕一觉醒来丫头人就去了。
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张启山陷入了沉思。
到了长沙站,将药交给了二爷,张启山便回了张府。
回到长沙后这几日张启山在家中处理事务,管家说红二爷和齐八爷、解九爷都来了,张启山搁下笔,走出书房下楼去。
二月红看似心情甚是好,那双眼睛蓄满了笑意。
“丫头吃了药,好些了没。”张启山喝着红茶问,入口微涩。
“确实好多了,人看起来也精神,连咳嗽都没了,佛爷那些药真是奇效。”二月红笑道。
解九爷说:“那明日我到二爷府上给夫人看一看。”
“那有劳九爷了。”二月红抱拳。
解九爷压下二月红的手:“二爷还跟我客气什么呢?”
“今天来我是想请大伙儿吃个饭的,今儿晚饭就到红府去吃吧?”二月红脸上依旧带着笑,在张启山看来是如此耀眼。
夜里见到丫头,脸色比之前要红润不少,二月红没让丫头下厨,一切都由厨娘去张罗。
杯盘狼藉,肴核既尽之后,丫头先回了房,齐八爷喝晕了倚在张副官身上,张启山让张副官先把齐铁嘴和解九爷送回去。
张启山和二月红两人在红府后园信步而行,眨眼间便入冬,夜里寒冷,张启山脱下暖和硬挺的军大衣给二月红披上。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一棵桃树下。
二月红看着冬夜中依然挺拔的桃树对张启山道:“我和丫头说过,若是冬天过去了,院子里就多种几棵桃树,待花开满枝,她便能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书。”
张启山心口一窒。终究,这一块地,也不止这一棵桃树占据了位置,自始至终,那棵桃树也不过是点缀之用,在二月红的心里,一棵和两棵、三棵毫无区别,只要丫头喜欢,二月红一样能种满园,那一棵便隐没在其中,渐渐地被二月红遗忘。
“佛爷?”见张启山没说话,二月红喊道。
张启山的手攀上了桃树的枝干,粗糙且冰冷。“二爷,你还记得当初咱们是如何把它弄回来的么。”
“记得,岂会不记得?”二月红也走上前来,抚着树干,似是在回想从前,“下一日雪正好停了,你和我一同到城外巡查,那时候你刚当上布防官长沙总指挥,看到了这被压弯的桃树苗子,不知怎的,心血来潮竟要弄回家去,后来却种在了红府后园。”
“嗯。”张启山应了声,也没再说话。
“佛爷,我一直没能问你,为何要当初一定要种在红府?”
他张启山能说那是因为每次你二月红逛个后园看到它便能想起他张启山么,能说你二月红悉心照料付出心血让它成长是想在让他在你心中占据一定位置么,还是坦白说他张启山心里有你呢?
但佛爷就是佛爷,说话从来都是认真的,认真到别人都会相信。“因为我懒。”
闻言,二月红倒也笑着摇了摇头:“佛爷啊,你真是……再这么懒下去,只怕连媳妇都娶不到了。”
“我不需要,”张启山的话让二月红一怔,“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我已经满足。”
“……”
“哪像你这么好福气,娶到丫头那么好的妻子,我这孤家寡人的只有羡慕的份,没见我经常和老八来蹭饭么?”张启山说这话的时候连自个儿都觉得好笑。
“佛爷,要是你真觉得一个人吃饭寂寞了,便和老八一同过来吧?”
“得了,你就别打击我和老八了,看到你和丫头恩恩爱爱的,纯属找不快么。”
一提到丫头,二月红便也点了点头,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安慰道:“佛爷,缘分没来之时无法强求,若是缘分一到,你躲都躲不了。”
张启山望进二月红深邃的双眸:“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何时。”
冬夜寒冷萧索,连一丝虫鸣都听不到。
张启山泡在浴缸里,举起手,二月红那细软的手仿佛还在掌心,五指收拢,奈何抓到的都是空的。
闭上眼,张启山仿佛感觉到二月红正匍匐在他身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窝处,手能抚上二月红柔软的黑发,一低头,便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手往下探去,张启山狠狠地发泄一通,甚至最后躺在床上的时候心中的烦闷都未能散去。
☆、启红
“八爷,您来得正好。”张府的管家看到齐铁嘴来了,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怎么了?”齐铁嘴也不过是来串串门的,一来就看到周叔担忧又无可奈的老脸。
“今早佛爷从红府那回来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这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齐铁嘴一怔,想着从早上开始,现在都下午了,张大佛爷都没出门儿?这真是怪事了,平日里要么去巡城,要么就是到矿山那边去转悠,今儿是怎么的了?
“周叔,劳烦您带我上去看看。”
管家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八爷随我来。”
上了二楼,齐铁嘴让周叔先退下,敲了敲书房的门:“佛爷,佛爷你在里面吗?”
过了会儿还没见人应,齐铁嘴握住把手放下一拉,书房的大门便开了,朝里面瞄了两眼,看到张启山坐在书桌后面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入了神。
“佛爷?是我,老八啊!”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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