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记漂亮的挥杆之后,纪爷刚好看到黎烬一行人走了过来。
“纪爷。”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纪爷笑着点了点头,水鬼连忙笑呵呵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球杆。
“瑞忻,你走的时候,还是十七八岁细路仔(小孩)。现在都大个人啦,纪爷也老了!”
“纪爷是老当益壮!头先那一记挥杆好犀利,我看了都唔好意思献丑。”
纪爷笑着拍了拍叶瑞忻的肩膀,笑道:
“生得靓仔!讲出来的话都几好听!”
说着,纪爷转过头,看着黎烬问道:
“阿烬,你知我当年最欣赏你什么?”
纪爷这句话倒是问倒了黎烬,黎烬摇了摇头。
“眼光!”
纪爷说着朝方才球打出的地方走去,黎烬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听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当古惑仔,早就不是劈友拉架。除咗了义气同胆识,最紧要的就是眼光!打天下不是打高尔夫,没人可以一个人一把杆只手遮天。
当年的阿鬼,乔江可都是狠角色,他们一跟你就那么多年。再讲瑞忻,人都未返来,名号就已经在道上传开。叫什么来着?”
说到这里,纪爷回头看了看水鬼,水鬼连忙说道:“叶公子。”
“叶公子!”纪爷重复了一遍水鬼的话,然后继续说道,“瑞忻在这个时候返来帮衬你,可谓如虎添翼。这就是你的眼光!
投资也好,知人善用也好。眼光独到就是你黎烬最大的优点!”
闻言,黎烬低头笑了笑,说道:
“纪爷讲笑,我们这些后生要向你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纪天没有答话,而是朝前走了几步,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贸然说话。
“听讲,你一餐饭将几位叔伯悉数得罪?社团这段时间不算太平,黑白两道都几多双眼等着看戏你知不知?”
纪爷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虽然依旧是闲聊的语气,但整个气氛却一下子紧张起来。
纪爷虽然一直站在黎烬这边,但他好歹是代理话事人,社团内斗绝不是他想看到的。此话一出,让人有些揣测不出其间的深意。
“纪爷的意思?”黎烬小心地问道。
“后生仔,慢慢来!”
纪爷伸手接过水鬼递来的球杆,边瞄准球洞边说,
“个个都想打出雀仔波(小鸟球),一杆入窿固然是好,但是如果做唔到,就要稳扎稳打。得多点路,多挥几杆唔紧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球先可以入窿。”
说着,纪爷轻轻挥动球杆,只见白色的小球慢悠悠地滚向洞口,不轻不重地落在了球洞里。
“好球!”黎烬说道。
纪爷将球杆交给黎烬,说道:
“我年纪大了,要歇歇。来,你同瑞忻打两局。”
纪爷在手下的陪同下上了高尔夫球车,先行返套房休息。
黎烬跟着纪爷陪打了好几年,算是赢得毫无悬念。水鬼则是在一旁的高尔夫球车里坐着,他对此类运动实在难以培养出兴趣。见他们终于打完了,连忙站起来,边松着筋骨边说:
“烬哥,我坐到腰酸背痛,找个女去马杀鸡(按摩)。一阵我直接纪爷那里找你。”黎烬刚想开口,水鬼连忙说道:“烬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迟到!”
黎烬在这里也不想爆粗口,便挥了挥手随他去了。自己和叶瑞忻坐着高尔夫球车返房间。
叶瑞忻洗了个澡,换上了之前的休闲西服,看时间还早便去隔壁找黎烬。
学他的暗号按了门铃后,不一会儿只围着浴巾的黎烬便湿漉漉地开了门。叶瑞忻这才想起来,黎烬喜欢蒸桑拿。
三蒸三淋水一定比自己慢得多。
叶瑞忻看着黎烬湿漉漉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滴水,便走进浴室拿起一条浴巾递给他:“小心伤风。”
接过浴巾,黎烬对着镜子擦起了头。叶瑞忻的目光却滞留在了他背后那道疤痕上。
叶瑞忻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当时的情景,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清晰的就好像在昨日。
他不会忘记那日所发生的一切,这一生都不会忘记。
后来,黎烬在整个脊椎的位置用梵文纹上了心经,从颈椎一直到尾椎,覆盖了那道几乎横跨了他肩胛的刀疤。
一个古惑仔在背脊上纹心经,这样突兀的事情在黎烬身上却异常合称。他就像他背脊上的梵文,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令人觉得安定,向往。
望着黎烬背后那道梵文,叶瑞忻默默念道:
“揭谛揭谛,泼罗揭谛,婆罗僧揭谛,菩提婆娑诃。”
“瑞忻?”黎烬见他看着自己的后背发呆,多少估他在想的事。
黎烬的话让叶瑞忻回过了神,他低头笑了笑说:“没事。”
黎烬放下毛巾,走到叶瑞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去的事,别想那么多。”
叶瑞忻点了点头,黎烬便进卧室换了身衣服。差不多这时候水鬼也来了,三个人就一齐去纪爷那边。
午餐好简单,纪爷钟意在自己的套房内食饭。
按照他的话讲,就是家的感觉。纪爷的地位虽高,他却没让一个子女参与他的这些事情。早早地将他们送出国,现在也算子孙满堂。
但就算是江湖上只手遮天的大佬,年纪大了依旧会念自己的仔女。今日看到叶瑞忻返来,几个后生仔陪着他都觉得几开心。
像是一家人,简简单单一齐食一餐饭。
午餐之后,纪爷有自己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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