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下,落日如血,天空的心情乌糟糟的,连累着他俯看之下的大地上的两群蚂蚁:都不好了。
两群蚂蚁,每一群都有不下五万之众,密密麻麻的拱卫在一起。双方体色,一灰一红,如同两只太极圆盘的两段,割分阴阳,誓死亦难两立。
力大无穷向来是蚂蚁的代名词,一只蚂蚁可以搬动起体重五十余倍的‘巨石’。众志成城,也是蚂蚁的代名词,一群蚂蚁可以在渡河时用身体搭起一座浮桥。悍不畏死,同样是蚂蚁的代名词,窝巢起火后蚂蚁前赴后继,悍不畏死,能用身体扑灭火源。
那么,问题来了,蝼蚁尚且贪生,究竟是真是假,这所谓的蝼蚁,包不包括蚂蚁?
苍生之下,万物皆为蝼蚁,嘛?
视线拉近,原来地面上是两只无边无际的军队在无声的对峙。
一方是一看就热血沸腾的吕丁联军,暂时沿用汉军服饰,一身暗红军装,士兵皆是红帽红裤红披风红甲。而将军以上的将军,则可以超脱于外,想穿啥穿啥。不过许多精明的将军为了显示与士兵的亲近友爱,便穿红帽红裤红披风黑甲,万红丛中有一点黑,毕竟是将军,在战场之上总要让人认出来,不然怎么鼓舞士气,不然敌军哪知道先杀谁?擒贼先擒王,嗯,要从认识到衣服的差异性开始!
一方则是全身都散发着低调气息的鲜卑各部落联军,如果低调就是最牛逼的炫耀,那么他们的一身灰显然是成功了,灰裘帽灰皮衣灰甲灰腿灰长靴,草原上的民族就是彪悍,这是杀了多少动物的毛皮才完成了列装啊,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毛种类太多,这其中竟然好巧不巧的还有臭鼬皮。面对这一片灰色的服饰,眼神不好的话在黑夜或者傍晚战斗还真要小心谨慎起来。
夜盲症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它发生在己方这边,是个悲剧,他发生在敌方那边,就是个喜剧,他要是己方这边敌方那边都爆发了,那就成了个‘拉锯’!关于夜盲症的说法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缺乏维生素,有人说是缺乏营养,有人说是黑夜里烛光太暗,长时间处在这环境下被同化了。
鲜卑大将尉迟翼,面如黑炭,爪如黑炭,身如黑炭。在吕布眼中,如果张飞的黑是一种屠夫般豪迈的黑,那么尉迟翼的黑就是一种挖煤般卖力的黑。他手持的那个巨型狼牙棒,或许是因为天色阴暗的关系,吕布总会不经意间看成一把杵铁棍,看起来敲矿石想必得心应手。
“吕布,吾乃鲜卑第一勇士尉迟翼,你可有胆与我一战?”尉迟翼猖狂的言语唤醒了沉思中的吕布。
“你就是大草原里善于挖煤的尉迟翼,莫非你在矿里挖煤总得第一?”吕布饶有兴趣道。
“挖煤,什么东西?你听好了,吾最善长于杀人,杀人如杀鸡屠狗,死在吾手底下的人,留出的血能将河水染红。吾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明目张胆说我黑,别人暗地里说我黑,别人在第三人面前私下说我黑。总之,谁敢说我黑的人,通通都要活剐了他!”尉迟翼脸上布满沸腾的杀意,面对被黑,他深恶痛绝,简直到了骨子里。
“哦,黑大个,你不让别人说你黑,你见别人说你黑你就要杀了他,你的脑子真有点问题啊,你不让别人说你黑,但是你的的确确真的很黑,那万一,有人憋不住了怎么办?”吕布淡淡道。
“你,你竟然说吾……黑!”比黑炭还黑炭的面上,陡然如同烧焦后的木炭,如果说先前的黑,是一种皮肤的自然绽放,那么而今,皮肤绽放后……焦了。
“死来!”尉迟翼手中巨型狼牙棒挥舞,怒意之下,追溯到三岁时期吃奶的力气都聚拢到一处,如泰山压顶的朝着吕布脖颈扫去!
好一个飞将吕布,只见他在马背上轻巧的一个铁板桥,稳稳的立在马背之上。
尉迟翼见一击不中,怒极!正要调整狼牙棒姿,从新改扫为砸。却不料吕布的铁板桥突然逆势而起,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极致反弹!他手中之方天画戟如同云爆般刺出!
“阿……我”两马交替间,说来极长,实则极短,观战的双方将领只觉眼睛一睁,一闭,再一睁开,不可一世,被誉为鲜卑第一勇士的尉迟翼,便是左手捂着右手,冷汗直流的惨呼不已。他那炳看着很是唬人的巨型狼牙棒,沉沉的钻入地面,装起死来!
“黑大个,你这般不堪一击,莫非是昨夜撸得太多?唉,今日本候废你一只手,你可怨恨本候?本候亦知你不易,尚留下你左手聊以慰藉,无需谢过本候!”吕布悲天悯人的言道。
“你,你,你!你说得什么胡话!”撸啊撸什么地尉迟翼一脸懵逼,但吕布狠辣的废掉了他一只手,几乎断绝了他手握兵器厮杀的机会,却竟还想他谢过?
他只觉一股气直冲太阳穴,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撕裂!
“欺吾太甚!”一声虎豹般长啸,尉迟翼如同失去理智,赤手空拳着张牙舞爪般扑向吕布!
吕布淡淡笑着,轻喝一声,那其中的锋锐就碾压了尉迟翼的虎啸。
“尉迟将军糊涂啊,丢了武器赶紧逃回阵中便是,以赤手空拳强击手握方天画戟的吕布,岂非必死无疑?”鲜卑军中传出阵阵惊呼,不绝于耳!
吕布目露神光,张牙舞爪如同恶鬼袭来的身影,不足以让他眼皮眨上一次。
“着!”吕布接下来的举动却令人大吃了一惊。只见他收起方天画戟,一掌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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