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陆家辉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顾延舟居然也能应对自如。
——我以前,很混。纹过身酗过酒,刘海留得特别长,还染了色,有耳环,骚黑色的钻钉。
——整天和人打架,戾气重得像个野蛮人。
顾延舟在车上随口说的这两句话,似乎叠成了景象,同现在的顾延舟交叠在一起。
邵司摸着下巴,心道,确实很能打架。
即使陆家辉像头暴怒的野兽,嗑了药之后更是战斗力爆表像开了挂似的。顾延舟也丝毫不显逊色,以前应该学过散打,而且经常实践,一招一式十分随性,每一击都相当狠。
干脆利落,不给人留任何余地。
邵司决定回去以后要给李光宗进行实况转播,告诉他你男神顾延舟……还挺狂野。
几乎是与此同时——门外响起警笛声,红蓝交织的车灯照亮了这片夜色。
警察终于来了。
“黄梅梅,小名芳芳,跟陆家辉一个村。两人同一年考大学,一个考上另一个落榜。”
柳琪当时往外跑,没跑出多远,就遇到了警车。通过柳琪给的线索,警方很快查到这个‘芳芳’是谁。
“她落榜之后,跟陆家辉一起来到龙岩,陆家辉念书,她打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两人分了手。后来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年仅二十几岁去世。”
王队把目前知道的情况简要地跟他们说了:“柳琪跟黄梅梅长得相似,也正因为这点,陆家辉才会不顾一切冒着风险回来。”
二十年前的农村,一对小鸳鸯。
当初是否真是因为芳芳嫌陆家辉穷,才让陆家辉走上这条弯路,这一切陆家辉闭口不谈,他们也就不得而知。
只是如果道德底线出现了偏差,那么无论是任何原因,也不能成为犯罪的借口。
至此,这个蛰伏在娱乐圈里,以经济公司为载体,诱导众多艺人以及投资商吸毒贩毒的重大案件终于告破。公司高层数十名成员悉数落网,更多的‘下家’还在进一步清理中。
明天新闻将会腾出大块版面以及时间,专门讲述这件事情。
想必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毕竟此次事件波及演员二十余名,投资商三十多位,投资商往下那些散卖毒品的小贩子不计其数。
而此时,邵司没空去想这些,连系统激动地祝贺他五年寿命到手的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正在警局医务室里,让护士帮他简单给伤口消毒。
长长的一道伤口,在他后腰上醒目又张扬地挂着。
邵司躺在简易病床上,感觉到衣服被人轻轻撩起,然而撩到一半,受到了阻力。因为皮肉和布料沾在一起,不能直接扯开,会加剧伤口撕程度。
护士侧身,从托盘里取出一把小剪刀,细细将伤口周围的布料裁下来,然后再接着做处理。
顾延舟和王队赶到的时候,邵司正裸.露着脊背,脸埋在枕头里,腰线干净清瘦,与臀部连接的那个位置凹凹下陷。
他向来不耐疼,可能因为皮嫩,很多时候比如说划破皮之类的李光宗觉得是小事,他却真觉得疼。
“你还好吗?”顾延舟率先走进去。
邵司听到声音,把脸从枕头里略微抬起来些,刚想客套地说‘我很好’,然而当护士手上用的那把镊子轻轻用力,将衣料的最后一个边角撕扯下来的时候,邵司又叫唤了一声:“疼!”
护士手一抖,把布料放进另一个器皿中盛放,然后道:“不好意思,我尽量轻一些。”
她说完,邵司又重新把头埋了进去,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是很诚实地紧紧抓着床单不放。
王队站在门口没好气道:“不用,重一点才好,让他涨涨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那么冲动。”
“不冲动等你们赶过来,指不定就已经死光了。”邵司侧过头看他们,头发遮着脸,详装认真地说,“王队你该给我们发面锦旗才是。”
“锦旗会有,批评也不能免。”
“今天这件事情,算你们走运。但如果下次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能采取这种硬闯的方式。如果当时,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比如玻璃窗是防弹玻璃敲不破,又比如柳琪没来得及给你们开门,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柳琪还能好好地逃出来吗?”
诚然,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多做他想。匆忙行动,毫无布局可言。
这里头肯定存在着很多问题。
“当然,我们也有错。”出乎意料地,王队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之后说,“让你们陷入危险,是我们的责任。如果当时不是对黑色吉普车的线索太过信任,也不至于忘记多做几手准备。先前只在盘山路附近转悠,没有上山查看,是我们的工作疏忽。”
明明柳琪已经给出了范围,明明范围那么小。
他们却还是想太多,以为陆家辉那么精明,只是拿盘山路当个幌子。
幸好最后事情圆满收场,没有酿成大错。
顾延舟冲王队弯腰鞠躬回礼:“您不用这样,这礼我受不得。”
邵司用手臂枕着脑袋,点点头:“我也受不得,只是我现在也动弹不了,这躬先欠着,改天鞠还给您。”
邵司伤口有些深,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简单缝针后贴上纱布,护士给他一小瓶药,有助伤口愈合的,让他记得换药。
“嗯,知道了,谢谢。”邵司刚想起身穿衣服,想起来他那件外套已经被护士一剪刀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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