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我就随口一说,想娶我家阿嘉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也不是非你不可。”
其实杨家虽然商贾出身,杨钧与贺融乃至贺家交往,也许存着一丝投机心理,但当时贺家寒微,谁也不认为他们会有翻身的一天,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像杨钧这样的人,少之又少,贺融觉得他要是能当自己的妹婿,也未尝不是一桩好事,如果杨钧有意,他会去帮忙说服贺泰,但既然杨钧无意,那就算了。
杨钧松了口气,一脸“你差点吓死我”的表情。
贺融:“我妹妹就那么差吗?”
杨钧苦笑:“天地良心,令妹窈窕淑女,但我也绝无半点觊觎非礼之心,只当她是自家妹妹一样的,你就换个彩头吧,若是这样,我就不敢与你打赌了!”
贺融:“那好吧,如果你输了,就与我一道回京,开个铺子也罢,找个其它营生也罢。”
杨钧:“若是你输了呢?”
贺融:“认赌服输。”
杨钧:“那就帮我煮一年的茶吧。”
贺融笑笑:“可以。”
杨钧见他成竹在胸,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就那么肯定,京城会在三天内来人?”
贺融:“不是从京城来。”
杨钧:“那是何处?”
贺融:“张韬。”
杨钧是个聪明人,先时只是没想通,现在被贺融一提醒,立马转过弯来:“你的意思是,朝廷会先颁旨给武威侯,再由武威侯过来宣旨?”
贺融:“金州那边已经收复,乐弼束手就擒,武威侯势必要回京复命,与其专程派人过来,倒不如顺道让武威侯来颁旨嘉奖,若是陛下想让我们回京,应该也就在这一程了。”
杨钧哈哈一笑:“那我可真希望我输,这样我这个土包子也能跟着你一道去京城见世面了!”
贺融:“衡玉,以你的聪明才智,要是困在竹山这一亩三分地,就太可惜了。”
杨钧:“三郎,我与你不同,你天生就注定是走这一条路的,竹山于你而言,不过是困龙的浅滩,暂且蛰伏的栖息之处。”
贺融:“没有谁该是注定要去做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但选好了,就不要后悔。”
杨钧沉默不语。
扪心自问,谁又甘愿一辈子待在竹山,为杨家守着老宅?父亲收养了他,又将一部分生意交给他打理,早已饱受族人非议,若有机会,他也愿意去证明,他父亲当年这个决定,并没有做错。
“三郎!”
遥遥地,文姜的声音传来,她的身影也在茫茫草海中出现,并且越来越近。
杨钧打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都找到这里来了!”
贺融:“衡玉,我对文姜没那心思,更不会收她当什么妾室,以后你当着她的面,别说逾距的话,免得她误会。”
杨钧敛了嬉皮笑脸,正色道:“是我口无遮拦,再没下次了!”
从贺家来到这里不是一段很长的路程,但文姜跑得快,难免气喘吁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却难得流露出喜色:“武威侯回竹山了,还带了旨意,郎君让您马上回去呢!”
虽然早有猜测,但这个消息才算是真正让贺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他转头对杨钧展颜道:“看来是你输了!”
杨钧摸摸鼻子,心道见你这一笑,比幽王见褒姒笑还难,我也不算输得冤枉了。
杨钧:“行行行,算我怕了你,你家五郎那点子俸禄,成日被你敲诈,迟早也得敲诈光了!”
贺融横他一眼:“他心甘情愿的。”
杨钧没好气:“那我也心甘情愿行了吧!”
贺融:“衡玉啊,你以后可不能找个性情厉害的妻子。”
杨钧莫名其妙:“这跟我娶妻有何关系?”
贺融:“你对朋友百依百顺,对妻子还不更是宠上天,若是对方性情厉害,你就只有被欺负的份了。”
杨钧早就习惯他一张冷脸净说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也跟着随口漫应:“那行,以后我要娶妻,一定先找你过目。”
贺融:“上回听你说,杨家想为你择妻,你父亲知道了吗?”
杨钧比贺融大了两三岁,放在时下,这种年纪已经算晚婚了。
提起这件事,杨钧脸上也没了笑容:“是我那位堂兄杨浩的主意,他想让我娶他母亲娘家的亲戚,我婉拒了,但他们肯定不死心。”
杨家协助守城有功,杨浩代表杨家去陛见,杨钧被排除在外,后来贺融听说,因为杨浩觐见的时候过于紧张,才干发挥不到平时的十之一二,皇帝并未对他另眼相看,最后只是嘉奖几句,就让他离宫了,杨浩本来想为杨家求个御赐匾额的,最后都没求到。
来到京城之后,杨父给了杨钧一间铺子打理,就这,杨家族人还很不高兴,觉得杨钧既不是真正的杨家人,杨家供他衣食住行,已是天大恩德,最后杨父拿出杨钧冒着性命危险留守竹山县的事来说,方才将其他人的异议压了下去。
杨钧得了这间铺子之后,并未走杨家的老路,继续经营米粮,而是直接卖起胭脂水粉,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他也不知从哪弄来一些独门秘方,在胭脂里又加了独特香味,取名陌上香,贺融不懂这些,贺嘉与袁氏倒是爱不释手。
但光有好东西,铺子是开不起来的,有杨家的关系在,京城的地痞流氓、无良小吏虽然不会对铺子下手,铺子里的胭脂水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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