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人深深的看了王师爷一眼,好半晌才微一阖眼,不咸不淡的道:“也罢,我就去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紧了紧手中的包袱,钱大人牵着于氏的手昂然的走在前面。
见钱老爷快步行在前头,王师爷一愣,忙快步跟在后面,眼前快到县衙门口,见那马车遥遥在望,钱大人疾走几步,一把拉上还有些仲愣的于氏,也不管身后的王师爷,对着车夫急声命令道:“快,出城!”
马车飞驰而出,钱老爷拉开帘幕,看着后边已经王师爷的身影越变越小,不由嘿声怪笑起来。
“老爷……”于是见钱老爷如此,满眼疑惑的看向钱老爷。
“不妨,”安抚的拍了拍于氏的手,钱老爷缓声道:“那个王子瞻,还想和我玩心计,我钱镶是什么人,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想拉着我和他一块儿死,什么家国大义,我呸!”
发泄完心中的郁气,钱老爷长出一口气,柔声对于氏道:“莫怕,所有的退路我都打好了,兖州有我的老朋友,那里有驻军有钱粮,最是安全不过,就是中都被攻下了,那里还能坚持很久,我们就到那里……”钱老爷还在描绘着未来的美好蓝图,马车突兀的听了下来,钱老爷被惊了一跳,猛地一拉帘幕,对着车夫恶声恶气的道:“怎么突然停了!
见他喝问,车夫为难的看了钱大人一眼,不由朝前方一指道“大人,您看。”。
钱老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前面原本空阔的广场,此时已是人山人海,人群中间有一座高台,有人正在那里说这些什么。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拍了拍还在仲愣中的车夫,钱老爷命令道。
车夫领命去了,不一会,便来回报道:“回大人,前面全都是黑水县的县民。
“喔?”钱大人眉峰微挑,疑声道:“他们聚在那里作甚,那高台上的又是何人?
“这,”车夫略一迟疑,才道:“前面聚的人太多,小的没挤到最前头,是以也不知晓。”
“没用的东西!”低咒了一声,钱大人从车上爬了下来,看着前方聚集的人群恨声道:“真是胆大包天,青天白日就敢聚众闹事,简直目无礼法,本官这就去看看!”
钱老爷至此倒是想起他是这一县长官了,见状很不客气的下了马车,往人群中挤去。
蛮横的挤到人群中央,那高台上的男女已经隐约可辨,却见那男子身披重孝满面凄苦,女子不时看向男子,神色关切中带着鼓舞。钱老爷只觉得那女子有些面熟,正暗想对方何人,就听那高台上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
“诸位父老,”却见那男子朝人群抱拳虚行一礼朗然道:“想必诸位当中有几个是识得在下的,在下卢大兴,本是苍州行商之后,家中世代经商,略有些薄产,却是算不得什么大人物,”略顿了顿,就听那卢大兴又道:“前几日,家父携商队照常走商,没想到,此去却是遭逢羌元蛮夷,旬月过去,却是生死未卜,现下,怕是以遭不测!”说到这儿,那男子声音已有些哽咽。
人群里,也因着他的悲音,多了几声感慨的喟叹。
就见那卢大兴稳了稳情绪,续声道:“在下只恨当时未在老父身边,不求为国杀敌,至少能在屠刀砍杀向老父时,挡上一挡,”此时,卢大兴的声音转为愤然:“说来,这原本是在下的一件家事,就是再悲痛也断不会拿到这里来说,但如今羌元蛮夷已是侵入我开元内陆,在苍州一境横行无忌,肆意掳掠,实在是罪无可赦……”
他这一说四周多有附和之声,却见被这青年的话引出了心底的哀思,人群里议论的声音也不断变大,有的说,那羌元人甚是残暴,经过的城县村落,从来不留活口,有的说,那羌元蛮人劫掠妇女生啖孩童,其行径简直是耸人听闻!
人群里传来妇人惊怕的低呼声,不少人下意识的搂紧了自己的孩子,不少县民脸上已又退意萌生,那眼珠乱转的却是开始盘算自己那不多的盘缠,能否应付这即将来临的乱世。
看着四周变得焦躁的县民,卢大兴的音调变得激昂起来:“诸位,如今这乱相刚至,大家只想着我开元之大,多的是容身之处,但诸位有没有想过,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有时何等的悲凉,苍州,是我们世代聚居之地,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与那羌元蛮夷?都说那羌元寇匪凶残无比,所行之处烧杀掳掠无所不为,难道我苍州男儿都是孬种,眼看家园被践踏,亲人被屠戮,竟也听之任之!”
深吸了一口气,卢大兴高声道:”我卢某不才,愿捐出全部身家,以资壮士,凡手刃羌元人蛮夷者,定当重金相酬!誓将羌元蛮夷驱逐出去!
一时间周围的响起阵阵议论之声又起,不少人神色变得激动起来,,仿佛要大声倾诉自己不是卢大兴口中的孬种,就连一旁的钱大人也颇有些心旌神摇,气血翻涌。
但就是有不合时宜的声音插进来,就听一处,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尖声道:“这黑水县还有什么好守的,现在连县太爷都要跑路了,朝廷更是不会管咱们死活,咱们凭的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一时间,刚刚热烈起来的气氛又冷却了下来,
“大胆,何人胆敢妄议朝廷命管,县太爷在此,凭的造谣生事!”就在气氛冷凝的时候,就听一个男声义正言辞的道。
钱老爷顺着那声音望去,就见王师爷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显然是刚来不久,还有些微微的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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