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是骆恭羽的这一句话,同时惊醒了一时冲动的魏擎锋,他想尽量照顾骆恭羽,可却并不是要和他重婚,怔了一下之后,魏擎锋的语气就变得疲软下来。
“也、也不是这样。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男人,骆家又需要继承人……我是说……我是说……”
“原来是这样啊……”
在这一刻,魏擎锋终于体会到了,何为最深刻的打击,何为最神伤的表情。只见骆恭羽原本闪闪生辉的大眼睛,一下子便黯淡下来,灿烂的笑容不见了,快乐的小男人不见了,那带着深深绝望的苦涩眼眸,比起三年前事情爆发的时候,巴巴地候在他的车前,求他收容的骆恭羽,以及后来,泛着泪花哀求他的骆恭羽,甚至是到了最后连看都不敢看他,一言不发的骆恭羽,都还要更让他觉得心痛,更让他觉得无措。
这还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看到除了快乐和欣喜以外,骆恭羽流露出别的表情。被那个比阳光还要灿烂,比小丑还要滑稽的表象所掩盖,魏擎锋好像一直都没有意识过骆恭羽会有悲哀和受伤的时刻。
只是悲哀又怎样,受伤又怎样,骆恭羽想要的,所谓男性问的婚姻,他根本就给不起,他给不起骆恭羽一个理想的未来,又怎么能够回答他。
“……对不起,是我会错了意了。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与其以后还是要搬出来,现在还是别搬进去的好,免得忙两次。”
还好骆恭羽不是那种会揪住不放的人,看着魏擎锋没那个意思,只是痛苦了片刻,很快就缓解下来的他,顺势扭过头,淡淡地说开。
“嗯,这样也好,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今天自己走就好,你都还没穿好。”
说话之间,骆恭羽已经整理好一切,背起背包,走出门去。
“小羽!”竟然连起码的再见都没有,难道小羽真的生气了吗?
这么一想,魏擎锋忽然又发现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再重逢以来,骆恭羽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再见,也从来没有和他告别。那个总是笑着的男人,居然一次也没有在离别的时候用正面对着他,这样的认知,不由得又使魏擎锋如受重击般的呆在当场。
“老婆!”
“你给我闭嘴!”
慢慢的,魏擎锋的思绪又飘回到许多年以前,他们共同度过的孩提年代。
有着一张可爱脸蛋,容易被人欺负的骆恭羽,总是吧嗒吧嗒的跟在他身后。
老婆……老婆……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懂何为老婆,还会很开心的回应“小羽,小羽”,可是等上了三年级,被人嘲笑过以后,才明白老婆是用来叫唤女人的称谓,魏擎锋就开始对骆恭羽暴力相向。
还没有发音,只要骆恭羽一张开嘴巴,他的拳头就会毫不客气的砸到骆恭羽的头上,进而叫他闭嘴。为了孤立骆恭羽,好让他放弃这个婚姻,他不但拉帮结派,限制所有人都不得与骆恭羽交往,而且小伙伴们间的所有游戏,也从来不让骆恭羽参加。
每次挨了他的拳头,被砸得泪汪汪的骆恭羽,总是捂着脑袋,默默地坐在一边,巴巴的看着他们玩耍,巴巴的看着他们嘻笑,巴巴的等候着游戏结束的魏擎锋可以跟他一起回家。
在那个时候,魏擎锋对于骆恭羽只有厌恶、只有憎恨,他厌恶骆恭羽不懂得放弃,憎恨着骆恭羽给他套上了如此耻辱的枷锁。从小学到中学,可以说他一直都在欺负着骆恭羽,使劲作践着骆恭羽,但再回顾骆恭羽呢,不管他怎么对待、怎么嫌弃,他总是一如既往的巴望着他,巴望着他这个唯一能够依靠、唯一会和他说话,也是唯一同龄的玩伴。
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的自己不是有意唆使全班孤立他的话,如果骆恭羽能够有普通朋友的话,他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恶意,一定会明白何为正常交往,一定不会把对他的依恋一直延续到今天。
再后来,摆脱不了这根尾巴,他又想出了跳级的办法。努力半年,跳了一级,就算可以不再和骆恭羽同班,但却阻止不了骆恭羽一下课就跑去教室门口张望的行为。
于是,半年以后,魏擎锋再跳一级。到了新的学校、新的环境之中,他总算摆脱了那个令他羞耻的骆恭羽。不过,听以前的同学说,因为骆恭羽的“变态”行为,在他们分开的两年里,骆恭羽的处境依然很不好,依然成了全班孤立的对象。
如果说,从小学到高中是他限制了骆恭羽社交的权利,那么在高中以后,彻底毁了骆恭羽人生的,却是骆家的两位家长。把骆恭羽关进家里,不允许他外出,在他没有同龄伙伴的情况之下,他怎么不把对魏擎锋的思念当作是唯一的精神寄托。
就在那七年里,魏擎锋收到的情信几乎是每天一封,刚开始是手写的书信,有了网路以后是电子邮件。
一天一封,絮絮叨叨的,不是在述说家常琐事,就是在问候他的情况,就算由始至终,魏擎锋根本没有看过几封,也没有回过一次,但在那七年里,骆恭羽还是从来都没有省下过一封。
这样的骆恭羽,就是这样用一生在爱着他的骆恭羽,让他没办法向自己告别,高中的时候没有,三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就算不再巴望着能和他天长地久,但是这种意味着分开的话语,骆恭羽却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
在这一刻,魏擎锋忽然有些明白骆恭羽的心思。
“我走打算到四十岁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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