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我道。
这下汪小洋彻底惊讶,他不可置信地看了我好一会,似乎是不相信自己说了那么多话,我还可以不为所动,这绝对不符合他对我的认知。
“我会留在墨脱,”我继续道,“你说的提议我不可能考虑。为了今天的局面,我失去了太多东西了,没有赌资再和一个年轻人押一局。”
我耸耸肩,道:“穿过这条裂缝,能达到一个和我很有缘分的寺庙,我打算在那修个禅什么的。”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你是不信任我吗?”汪小洋顿了一下,还是问,“还是怀疑我在引你入套?”
“我其实相信你是真的不想再留在那里,毕竟这是个新时代,日子过得太好的年轻人,绝对没法理解我们这种人的执念。”我摆摆手,“但是我也要问你一句话,你的家族,既然有那么强的控制办法,你难道不应该好好想想——自己的反叛真的出于自心?”
汪小洋脸色大变。
我继续道:“让你受不了的那个点,那个事件,还有你妹妹经历的事情。如果你一直在不知道外面世界如何的环境里成长,你根本不可能知道‘反叛’,肯定有什么关键的事件,改变了你的观念。你好好回忆一下它们的发生顺序——你的脑子不笨。”
我暗示地很明显了,汪小洋的行为,有没有被人‘修正’过?”
汪小洋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在心虚,这个可能性他一定也担心了无数遍。
“别动不动就说死,生命是很珍贵的。你说自己这一支只剩你和你妹妹,说明很早之前,也有人为你们的今天做出过牺牲了。”我拍了拍他。
之后就没什么可记述的对话了,胖子做好了午饭叫我去吃,跟我讲对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温暖,对付敌人要像冬天般寒冷,让汪小洋去一边喝西北风。
蓝袍对汪家的人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厌恶,也没什么特别的关注,就跟没那么个人一样。
只有我喝着面汤的时候,远看了一眼汪小洋的方向,见他蹲在原地吃自己的东西,脸上的稚气一下没有办法掩饰,让我发现自己的推测有误,他可能都不到20岁。
或者是这样,汪家的人也不会老?我心想,汪家要真混得不如以前,不如和张家的叛徒联合一下,开个化妆品厂什么的,肯定能扭亏为盈,走上人生巅峰。
这时候蓝袍过去收拾山洞门口篝火,汪小洋有点不知所措,想让开,结果突然看到了蓝袍胳膊上的纹身,直接膝盖一软没能站起来。
胖子戳了戳我,奇道:“你看那孩子是不是缺钙,没事就抽啊?”
“有可能。”我随口接话,拍了拍登山服上,一下摸到了内兜里的硬物。
我心里咯噔一下,是那个被捏扁的打火机。同时就感到,我的手指竟然止不住开始颤抖,只能握起拳头,等着自己这种不正常的过激反应,消退下去。
那边汪小洋还在震惊当中:“你是什么人?这不可能啊?”他想伸手去捉蓝袍的手臂,后者一下就甩开了。
汪小洋接连问了好几句,蓝袍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胖子便替他道:“按规矩你要听他的话是吧?快过来把我们的锅洗了。”
汪小洋稍微反应过来,对蓝袍道:“你的纹身是植皮上去的吧?”
蓝袍下意识挡了一下疤痕,抬起来看了一眼接口的位置,揉了揉又把袖子放了下来遮住。
康巴落中本来就有精通藏医的人,有一些传承下来的秘法,源于制造阎王骑尸祭品的方法,听说可以完美地把别人的皮肤甚至四肢接到活人的身上。秘法已经失传,还剩了不多的药膏,被蓝袍珍藏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张皮完全融合到他身上,还需要起码再一年时间。蓝袍曾经告诉过我们,这是他收拾外来人那几年发现的,杀掉的比较厉害的黄种人,身上都有这么一个纹身:有的人在背上,有的人在腰上,也有人在胳膊上。蓝袍是为了方便“猎杀”才给自己植皮,并不清楚凤凰图腾的具体含义,只是推测和“麒麟”一样,是一种族内特殊身份的标志。
“凤凰纹身是什么意思?”想到这个,我一时来了点兴趣,过去问汪小洋。
汪小洋道:“我不知道。我们的族规是遇到这样的人,无论他说什么都要绝对服从。”他说完之后顿了顿,“你别笑,我说过了,我们家里等级非常森严,而我处在最底层。”
“没有理由的绝对服从。你羡慕这种人吧?”我道。
汪小洋不满地道:“就算你不接受我合作的提议,也不用这样刺激我。如果我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想要背叛家族……不是所有人的日子都像我和我妹妹那么难过。”
吃过饭我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微微一笑,道:“那你大可不必羡慕,据我所知,这种人只是祭祀品。”
汪小洋不屑道:“你这又是哪里来的情报?我们家从来没有什么跟祭祀沾边的活动,连新年都不过。”
“是啊,你们当然不过新年。”我看着他,等他自己想到我的意思。
汪小洋果然皱起眉头,道:“你是说‘那个’。”
胖子道:“哪个啊?还‘那个’的节日,破瓜节吗?”
汪小洋道:“我们自己的历法是倒着的,周期结束之后再继续循环。终也是始,我出生得晚,下一个终结点是……换成你们的时间,是2013年8月末到9月初的一段。”
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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