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澜城尽飞花25
习惯了陶然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德行,沐燕非从他手里夺回水袋,道:“说说看。”话题转回来,于是陶然收起了一脸的散漫,道:“你此来云南,其实有颇多顾忌吧。”沐燕非眼瞳微收,却不说话,陶然又继续道:“云南王拥兵自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几年连进京面圣的基本礼法都不遵循了,皇上一定对其除之而后快,你奉命来云南,却如此小心翼翼,看来也是不想惊动有干系的人。”“你想得倒不少。”这句回应便算是承认了,陶然又道:“可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说不定云南王早在我家铺子里安插了眼线,你这样一去,只怕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云南王倒是不足为惧,他来云南,不管是明查还是暗访,都顶了个王爷的名讳,云南王即便拥兵自重,也不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杀了他,两边都是老狐狸,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撕破这张面皮,所以他在意的并非云南王,而是那几批杀他的人,还有他此行的其他目的,不过既然陶然如此说,他也就默认了,不动声色,反问:“那依你所见?”“当然是易容啊,看有没有危险,再决定进铺子。”有点新奇的感觉了,看着陶然满是自信的笑顏,沐燕非问:“你会易容?”“略通一二。”陶然上下打量沐燕非,眼睛轻眯,让他的眼眸看起来愈发的狭长灵动,带着狐狸的狡黠,“你骨骼生得端正,易容的话男女皆宜,咳咳……”凌厉眼刀扫来,陶然打消了继续开玩笑的念头,道:“就随便易一下吧,让人看不出来就行。”“你好像很在行?”沐燕非眼眸深邃,看着他,问:“什么事情需要易容?”“躲债。”陶然笑吟吟说完,见沐燕非还盯着他不放,只好追加:“情债。”真是个fēng_liú成性的家伙,沐燕非哼了一声,他对陶然的fēng_liú债没兴趣,喂好马,牵马离开,陶然也牵着自己的马追上去,天气不错,两人便没有乘马赶路,而是信步缓行,来到镇上后,陶然去买了些易容之物,晚上留宿客栈时拿出来,要帮沐燕非易容。沐燕非想看看他的手艺,便没反对,陶然做得倒是满认真的,让他坐好,拿出东西帮他涂涂抹抹粘粘,双手在他面前灵巧地划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有些冰冷,不知是否跟陶然练习的内功心法有关。陶然指甲修剪得很平滑,指肚柔润,看得出他是个很注重修饰的人,在衣着方面他可一点都不散漫,哪怕日夜兼程的赶路,眉宇间也完全没有风尘仆仆的沧桑感,除了懒散随意外,沐燕非看不出他其他的个性,沐燕非在衣食住行上也很讲究,但上了战场,那些讲究对他来说只是负担,他可以随时拋开,在这一点上陶然跟他完全不同,这让他感觉到,陶然看似随性的背后,有着不可触动的底线。“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会以为你喜欢上了我。”篤定的口吻,却因尾音的上扬多了几分轻佻,沐燕非不喜欢这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冷冷道:“我在想,剥掉你的面具的话,你还会不会笑得这么开心。”陶然手指微微一顿,脸上却笑容不改,道:“又焉知主子你现在没有戴面具呢?做好了,看看怎么样。”他把镜子拿过来,递给沐燕非,却发现沐燕非的脸上难得的露出笑意,奇道:“怎么了?”“没什么。”他只是满意自己的发现,陶然在回避方才的话题,因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处,不过他掩饰得很巧妙,于是沐燕非没穷追猛打,接过镜子,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镜子里现出一张黝黑脸庞,粗眉高挑,唇上还多了两撇八字胡。沐燕非扔开了镜子,点点头,“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样也可以称作易容。”“主子好像不甚满意,不过当年我可是凭此易容术躲过情人追击的。”“那女人眼睛瞎了吗?”“她若不瞎,又怎会对我恋恋不舍?”真有自知之明,如果陶然在易容术上有这一半自知之明的话,自己也不必在这里受他荼毒了。不过,就这样吧,这样打扮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撇开云南王不谈,其他人应该也到了,交锋之事能拖后则拖后,最好是借云南王之手除掉那些人,只是皇帝交待他做的事不知是否能顺利完成。
两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夜,次日早起,沐燕非拒绝了陶然帮他易容的提议,自己把眉毛胡子贴上,又涂黑了脸,陶然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的头发都弄白了,脸上多了许多皱纹,再佝僂起腰板,还真有几分老者的模样。他们出了客栈,继续赶路,晌午前便来到了太和郡都,先在某处栈落了脚,把马匹交给店家,然后步行去绸缎庄,陶家店铺就坐落在某个繁华街道上,店铺沿街开着,老远就能看到客人进进出出,似乎生意不错,周围一派祥和安寧,看不出有什么不妥。陶然靠在对面的墙角,道:“要不我先去打听一下?”“你住进去,我另外找住所。”沐燕非说完就走,陶然一愣,急忙追上,问:“怎么突然走这么急,是不是你发现有不对劲?”“直觉。”沐燕非淡淡道:“我不喜欢这里。”“那是我家。”“这就对了。”直白刻薄的说话,陶然气急反笑,正要反驳,忽然手腕被拽住,沐燕非拉住他迅速避到一旁,气力过大,两人贴靠到了一起,陶然的气恼立刻飞远了,笑嘻嘻问:“你准备大庭广眾之下非礼一个老人家吗?哎唷……”小腹被狠狠顶了一下,沐燕非眼神如刀扫过,被警告,陶然不敢再放肆,乖乖转头去看,发现有人从店铺出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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