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过现在只有我父母住这边。我在城里另外买了套房子。”
老人家固执,说什么城里怎么住都不如乡下自在,幸好这里虽然幽静,但离城市也不算太远,骑上那么四十来分钟的脚踏车就可以到达。现在也通了公车,不过由于路线太偏僻的缘故,半小时才轮一趟,而且歇班歇得早。
“哦。”
有父有母有子,一个平常的家庭就好象树的根茎叶一样有着清晰的脉络。魏执“哦”了一声,低下头看自己孤单的影。
“你过去啊,我父亲也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以前也是当老师的,喜欢孩子!我还有一个妹妹嫁到外县去了,往年每到父母生日总是会回来的。不过今年她生了个女儿,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我才要特别早点过去,帮忙打下手。”
看到自己熟悉的一草一木,苏伟毅的心情分外放松,带着泥土气的风吹面不寒,淳淳的渗入胸肺。
“我才不是孩子!”
小小声地反驳让自己听了不悦的代称,魏执闹别扭的嘟囔换来苏伟毅宽容的微笑。
“对我来说,你当然还是个孩子啊!想想我刚当上老师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
现在却已经是和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同年人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苏伟毅笑着,想不感慨也难。
在拐过一道深深的巷口,习惯性地抬眼一看,瞥见自己幼时很熟悉的一家窗台上似乎有个淡淡的人影,苏伟毅心头一跳,车把歪了歪,坐在后面的魏执一个不留神,抱在手上的袋子里两个酒瓶相撞击,“咣哐”好大一声响。
“怎么了?”
还好没打破!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的魏执赶紧先查看礼物——他还是第一次参加长辈的寿宴,虽然苏伟毅一再说不用了,到底还是比照着他买的牌子多买了一瓶酒算是自己的礼物。
“哦,没什么。可能是……我眼花了。”
这实在不是好现象。
今天连续两次出现幻觉,真是老了,熬不起夜。
苏伟毅赶紧收慑心神,把好方向。行驶了四十来分钟的老破车终于顺利抵达终点。
“到了。”
车子在一排红瓦白墙的建筑前停下,背后是大块大块的石头按天然的形状垒砌围成的球场,却原来这里是一所学校的后门。
“是伟毅回来了?”
听到声音出来应门的是一个约么五六十岁的老人,虽然头发已经雪似的银白了,可是精神却相当好,气度蛮佳,不难想象年青时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爸,我回来看您。”
恭顺地迎向老人目光的苏伟毅有着与那老年男子同样的声线,不过在样貌上却似乎完全没能继承到这一点。
“你这孩子,自家父子还带什么礼物……这位是?”
接过苏伟毅手上的礼物是高兴的,看到跟在他身后的魏执,苏父不禁投过一个询问的目光。
“他是……我现在教的……学生。”
似乎有点不太合理,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兜转二人的关系,扯出苏永琪的事情来是万万不可。
苏伟毅答得有些模糊。
倒是魏执在这时候展现出了他成熟稳重的一面。
“伯伯好,我叫魏执。”
听到先前这老人把苏伟毅也叫做“孩子”,魏执心中大乐。
“哦,小执啊!来,先坐,来者是客。”
苏父果然很是好客,立刻就对这有礼貌的孩子顿生好感,反而撇下自己儿子拉着他进去了。
“阿毅,你回来了,快点来,帮我杀这只鸡……真是的,我老太婆了,最近手抖得厉害,没得叫它死前还遭罪。”
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的苏母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女人,有着很明显的山地人特征,小眼睛,塌鼻梁,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喔!”
顶了顶眼镜,苏伟毅挽起袖子进厨房去了。
“阿毅啊,你怎么不带小琪一起来?”
把绑好的土鸡交给苏伟毅,苏母到灶台上忙活去了。
“今天不是星期六,他还要上自修呢。”
应该不会来吧?
怕孩子在学业上分心,苏伟毅上星期虽然有提过一下,但没强求他请假跟自己回爷爷家。
“那你回头把这艾糍给他带点回去。我刚摘的新鲜艾草,他跟你老爸一个样,爱吃甜的。”
从蒸笼里取出热腾腾的绿糍粑,乡下不做兴生日蛋糕什么的,拿这个充充数。
“喔,好。”
不知道魏执喜不喜欢吃甜的?也可以带一些给他。
这可是纯天然绿色食品。
杀好了鸡放热水里裹一下准备拨毛,苏伟毅正在寻思着如果魏执跟父亲投缘,是不是可以考虑常带他来这乡下地方走走,一声突然拔起的高叫惊得他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全搁热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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