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胥明面上自然是勤勤恳恳安排着一切,环环谋算,从用药的剂量到人员的编排,无不精心策划。齐瑞则只在一边寻欢作乐,暗自肖想着他日将颜少司收入幕中将是怎么样的美妙光景。
待得这边谋划妥当,唐胥便仔细交代齐瑞道:“瑞王爷,前去东宫请颜少司之事,只能您亲自前去,若是老夫参了这脚,怕是会使得东宫那边生疑。王爷切记,对太子和颜少司的态度必须诚恳之至,好让颜少司没有回绝的余地,莫要再言语轻浮惹得太子和少司不悦。”
齐瑞摆摆手无所谓道:“本王自然知道,还需要你在这多嘴?”唐胥脸色一黑,暗生怨怒,却忍住沉声道:“瑞王爷说的是,老夫逾矩了。”
唐胥依旧是低眉顺眼地向齐瑞请辞回了府邸,到了自己的书房,唐胥一改沉稳顺遂的模样,将桌案上的茶盏狠狠地掼在地上,朝着心腹怒言道:“齐瑞那个扶不上墙的小畜生!还没把太子之位拿稳就敢来跟我这么颐指气使!若不是我的扶持,他哪里有今天的荣华,待我夺下了天下大权,绝不让这小杂种好过!”
那头沉不住气的齐瑞,竟然没有按着唐胥的嘱咐等待最好的时机,提前就兴冲冲地往太子东宫一路疾驰,下人仗着他的权势甚至当街纵马,掀翻了好些街边的摊位,甚至撞倒了一位蹒跚的老人。
老人被奔马的劲蹄踢倒了,倒在地上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路人有的急忙去查看老人的伤势,有人前去试图阻拦齐瑞的车驾让他对此负责。然而齐瑞对手下挥了挥手,手下心领神会地把前来阻拦的百姓一把推倒,呵斥道:“瑞王爷在此,你们这些刁民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拦王爷的驾!”
那拦驾的百姓听闻这话,恼怒地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当面跟这等权势滔天的皇家贵胄对着干,只好吞下这口气,哑了声,但他牢牢地记住了这闯市之人的名号:瑞王爷......
进宫路上这些小事并没有在齐瑞心头掀起丝毫波澜,他急着到东宫施行自己的计划,哪管这平头小民的生死。
虽已入暮,东宫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太子齐珣正捧着一本策论潜心研读,一旁的宋卿容手执同样的策论,提笔圈圈点点,时而做些备注。太子每逢有理解不顺畅,或是觉得策论中的言语有失误,便谦逊地和卿容探讨。
齐珣虽然比卿容年长,私下更是作为卿容的兄长对他照料关怀,但他却丝毫没有因为这层关系而怠慢卿容,反而尊敬地待卿容为良师。宋卿容自然感激齐珣的尊重与恩德,倾尽学识悉心教导太子,说是教导,倒不如说是平辈间的讨论,气氛好是融洽。
可不速之客的到来,突然打破了这份融洽的氛围。门人来报,瑞王在门外等待。这倒是出乎两人的意料,每次齐瑞前来都是吵闹异常,这次竟然如此安分,倒让人心生怀疑。齐瑞也是堂堂的王爷,齐珣又不能把人拒之门外,便和卿容对了个警惕的眼神,让门人将齐瑞请进来。
齐瑞这次态度一改往常,竟是对太子和少司恭敬万分,言语之间毫无之前的轻视:“皇兄,本王当日失言,惹恼了颜少司,回去后自觉惭愧,今日特来请颜少司到府上喝杯薄酒,聊以赔罪。”
齐珣心知他这弟弟必定打着什么不好的主意,怎能让卿容去涉险,正当找个理由回绝,宋卿容却抢先回道:“多谢瑞王爷好意,臣恭敬不如从命。”齐珣闻言一惊,连忙看向卿容,宋卿容却给他递来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齐珣收了言语,脸色却沉了下去。
齐瑞也没给宋卿容整理仪容的时间,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颜少司请随本王回府小酌吧。”宋卿容恭敬地应了一身,向太子告辞,便跟着齐瑞离开东宫。
宋卿容并不是毫无担忧,可自己如今作为策论司少司,若是拒绝了瑞王的邀请,难免会背上一个仗势傲人的恶名,给唐胥留下抨击太子的把柄。况且,还有卫影在暗中保护,应该出不了大事。
前脚宋卿容刚走出东宫的门,后脚就从窗口翻进来一个黑衣男子。齐珣初时吓了一跳,好在他听卿容说过卫影的身份。卫影面色冷峻,给齐珣递了一张纸条,字如连珠快速说道:“殿下,这是我们帮主的暗舵,劳您派人去通知一下事由,寻人前来支援。”说罢,卫影急奔而去,尽忠尽职地前去保护宋卿容。
齐珣自然知晓情况紧急,并没有派手下前去,而是亲自微服跨马,往戚御风所在之处疾驰而去。到了玄风帮的暗舵,正碰上戚御风召集帮众讨论事务,戚御风见当朝太子风尘仆仆地赶来,顿时心中一突,还没等齐珣开口就急忙问道:“是不是卿容出什么事了?”
齐珣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把方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戚御风脸色一沉,面目渐渐狰狞起来。齐珣先前只匆匆见过戚御风一回,只觉他潇洒恣肆,有江湖人的气派。可这一趟关乎着卿容的安危,齐珣细细端视着戚御风这人,眉宇间戾气毕露,分明是尊冷面的修罗......
第23章 金蝉脱壳何堪忧
前往瑞王府的路上,齐瑞邀请宋卿容乘坐同一驾马车,虽然齐瑞的马车奢华张扬,但毕竟空间有限,马车内的气氛一时尴尬非常。而这份尴尬局促纯属宋卿容单方面的,齐瑞却不时意味深长地盯着这位清雅俊朗的年轻少司,唇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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