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捏紧了我的手掌。
很烫,熟悉的温度。
谈判进行得很艰难,一直延续到七点,成交的价格只能算勉强满意,谈判结束,经理在对方走后指责我神不守舍,根本没有做好支援。
回到办公室,走廊灯熄了大半,早过了下班时间,日光灯管发出嗡嗡的声响,偌大的空间变换出与日间繁忙相异的极端。我给妹妹挂了电话,叫她不用等我吃饭。
到厕所用冷水洗了脸,头脑依然晕沉沉,然而没有感冒,我想起小妹天一冷就很照顾人的帮我准备每天的衣服,对我说哥哥可不能生病的小大人样子,有些在意。从口袋摸出复检单,上面也没有写清楚,仅仅辨别出阴影什么的,医生的手写体总叫人觉得高深莫测。
六点半后,办公区的电梯停止运行,只能从楼梯下。
我裹着羽绒服拿着包下到二层,然后停在那里,无法迈步。
二层的楼梯灯坏了,在黑暗的间隙里偶尔闪出短促的光芒,瞬间即逝,林子午穿着黑色大衣,用带着黑手套的手指捻着烟,就那样靠着扶手站在阴冷的空气里,随着仿佛垂死挣扎着要跳出光线的灯光出现,然后消失。
有很长的时间,他只是侧着头抽烟,看着墙上玻璃橱中的灭火器,灯光熄灭时,楼下和紧贴楼道的超市从地板和墙面漫溢出喧闹,似乎淹没了他的存在,唯独他指尖的烟头发出确实存在的红光,在黑暗里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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