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金灿灿的宫廷烛台摆在桌子的正中央,如豆的烛光在烛芯上微微跳动。上午他和沈淮一曾坐过的位置已经铺好了桌巾,白色的盘子、银色的餐具整整齐齐地压在上面。水果和沙拉摆在桌子的正中央,绿色的提子,红色的小西红柿,还有草莓和切了块的苹果,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这些绿色食品旁边,还有一瓶斜斜放在酒托上的红酒。
而围着白色围裙的沈淮一正端着两盘牛排走出了厨房。
他对于站在客厅中的苏泽锦并不意外,还好整以暇地点点头说:“时间刚刚好,洗个手就可以吃晚饭了。”
所有的惊喜在这一刻都化为了长长的一声“哦”,苏泽锦将公文包丢在沙发上,上前接过沈淮一手中的餐盘,分别摆在两人的位置前,这才去厨房仔细地洗了个手:大概和职业有些关系,心理医生对‘清洁’的要求并不低,简而言之,就是存在轻微的洁癖。
两个人面对面地在餐桌上落座,苏泽锦发现沈淮一的厨艺一点都不逊于自己,这大概源于对方也像他一样,很早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
“我记得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你说过你家人在国内?也在京城?”苏泽锦问。
“嗯。”沈淮一微微点头,“他们也住在京城。”
“没有一起住?”
沈淮一用餐巾拭一下嘴,接着笑了笑:“自己一个人住更方便。在国外呆太久了,生活习惯就不太一样了。而且我家人不少,并不需要所有孩子都呆在身边。”
苏泽锦理解地点点头,然后他笑道:“我的家庭情况就不用向你介绍了。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出国?”
“发生了一些事情,想要换一个环境。”沈淮一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他吃完了晚餐,将刀叉交叉放在盘中间,“有时候,你没有办法呆在原来的环境,面对原来的人。”
在这一点上,苏泽锦算得上和沈淮一同病相怜了。
他也吃得差不多了,放下餐具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差不多在小学吧。”沈淮一说,“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呆在国外了。”
“那应该完全适应了国外的生活?”
“差不多吧。”沈淮一笑道,“不过还是决定回国。因为国外也并不是那么的有趣。”
两个人都吃完了,苏泽锦帮着沈淮一收拾餐桌,他说:“小学的时候我也换了个学校,跟你差不多,不能在原来的地方面对特定的人——”
这一句话尽管是笑着说出来的,但苏泽锦还是记忆浮出大脑皮层时候感觉到代表恶心与恐惧的鸡皮疙瘩在一瞬间爬满身体。他皱眉隐去了这一段记忆,很快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这里有没有平常不怎么用或者不重要的电脑?”
“有一台,怎么了?”
“今天有人给我寄了个u盘,我还没找到闲置的电脑插上看看。”苏泽锦说。
“就在咨询室里,我带你过去。”沈淮一已经将盘子都放进洗碗机里了,他洗了手,然后将苏泽锦带进一楼的资讯室,那里摆放着一台不经常使用的笔记本。
但等到两人走进了沈淮一的工作室,苏泽锦的目光就先一步被摆放在角落的东西抓了过去。
他走到那件新的家具面前,五指在上面轻轻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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