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我不相信会是他!”
成深的话不明不白,吴鸣却点头应和说:“我懂你的心情。”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成深摔掉吴鸣的手,侧转脸避开他的目光。
“你以为我愿意事情变成这样吗?”吴鸣抓住成深肩膀,怒冲冲地吼叫着,“你陷入得太快了,也太深了!身为警务人员,你尽到职责了吗?!”
成深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王朝的货物有问题,你昨天就收到举报了吧?为什么不行动?”
“你怎么知道的?”成深退后一步,挣脱了吴鸣的手。
吴鸣斜了他一眼:“你们海关也不是什么不透风的墙。”他看着全部坐在车上整装待发的部下,摆了摆手,“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警车列队呼啸而去,留下一个孤单落寞的身影在原地一动不动。
“画好了?我看看。”游危接过那张素描纸,拿炭笔在上面指指点点,“这个小孩是代表童年时的你吧?大大的房子,可是看起来很阴森,藏着不好回忆的地方,对吗?你笑什么?”
坐在他对面的袁平生摇摇头,笑意并未收敛:“你的样子不像心理医生,倒像个算命的。”
游危的脾气倒是从来不对他的病人发作,听了袁平生的话,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句:“在古代,算命先生所担当的部分职责本来就相当于心理医生。”
袁平生低下头:“其实你都算对了。”
游危哭笑不得:“这算是表扬我吗?”他干脆把纸笔搁到一旁,专心地看着对面人秀气得像个小家碧玉的脸,“你今天有心事?能跟我说吗?”
“我……很久没有外面的消息了……”
游危点点头:“想知道谁的近况?或许我可以帮忙打听。”
袁平生猛地抬头看着他,掩不住的惊喜:“真的?我想知道文诺现在怎么样——”
游危不等他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这个不用打听我也能告诉你,他不好,很不好。”
袁平生的眼圈红了:“我知道,我做了很过分的事。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始终当他是亲弟弟,我没有想要伤害他……”
“那些南美火蚁呢,也是无心伤害?”
面对游危的咄咄逼人,袁平生的泪水终于掉落:“是我昏了头,我只是不甘心……我在南美农场的时候,几乎每天都会因为不小心,被各种各样的毒虫蛰到,日子久了我就想,为什么?我们都是父亲的儿子,为什么是我在这倒霉地方过着这倒霉日子,他却在逍遥自在地做他的公子哥儿?我什么都不如他,什么都没有,连情人都是他不要了才轮到我的!你相信吗?就算是现在,只要他一句话,正楷就会回到他身边!你们都说我狠心,可是你们谁能理解,永远做一个备用胎心里的苦?身体上的伤会有重新长好的一天,心底里的伤却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你是吃了很多苦头,但这并不能成为你伤害别人的理由。”
文诺低垂着眼帘,悠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神,脸上照例的没有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一旁的年轻警员发怒了:“文诺,这里不是你的公司,少来摆你的臭少爷架子!”
吴鸣扫了那年轻警员一眼,后者立即停了口,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他轻咳了一声,接着自己方才的话说:“每个人都要为他的行为负责,伤害你的人是这样,你自己,也一样。”
文诺冷冷地抬起眼皮,看着他面前的两个警察:“我伤害了谁?”
年轻警员大声指出:“所有证据都表明是张运甫杀了方可续,而张运甫本人在我们准备逮捕他的前几个小时自杀,难道这是巧合吗?”
吴鸣冷静地补充了一句:“张运甫最后发出的短信,是给你的。”
文诺转开头,看着审讯室狭小的气窗外透进的橙色光线。
那是晚霞的美丽映像,天快黑了。
一整天几乎滴水未进,药物早已失效,现在胃里痉挛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汗水渐渐沾湿了文诺的内衣。
成深他……现在在做什么?爱情已经山穷水尽,却为什么还是停止不了对那个温暖怀抱的想念?
奇怪的是,甚至只是这样想着他的温柔,就能感觉到疼痛的减轻。
吴鸣的追问打断了文诺的思绪:“对这条短信,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文诺默然摇头,看在两个警察眼里是连话也不屑说,却不知道胃疼已经剧烈到让他无法开口。
小王的暴躁在队里是出了名的,除了子皓有时能压得住他,其他人包括吴鸣都拿他没办法。实际上,也是出于审讯需要而放纵他扮演一个黑脸角色。
显然是被对方的抗拒态度惹恼了,他猛地起身走到嫌疑人的跟前,一把拽住年轻人半长的头发,扯过大灯直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文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清楚点,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人会在乎你多有钱有势,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数百瓦灯泡发出的光线耀眼到让人看不清任何东西,文诺本能地想用戴着手铐的手挡住脸,却被小王按住了手腕不得动弹。
这一回,他因为疼痛而颤抖的嘴唇和额上大颗的冷汗是怎么也隐藏不住了。
吴鸣像被人刺了一下,跳起身来:“你、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说?”
小王也吃了一惊,拿手撩开文诺额前发丝:“这小子冰凉得像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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