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孩子还是般若特意从祝颜回手里要来的,为什么?他看自己的时候是个什么眼神?!
罗玉环看季末,那是越看越不顺眼。罗玉环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看不顺眼的以及对自己儿子不利的人和物都要立即除去。
这天,祝夫人找到了疏影,“那个叫季末的孩子怎么样?”
疏影不解其意,眼角微微上抬。
“般若似乎很信任他。”罗玉环补充了一句。
“除了我之外,他是和少爷走的最近的一个。”
罗玉环哦了一声,“他平时都干什么?”
疏影开始想季末平时都干了什么,但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季末平时做了什么事,就连可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举例的都没有!但又觉得这个人其实一直都没闲着……
“少爷走之前似乎将玉行的事情交给他了。”
疏影没想过要背叛祝般若,罗玉环曾多次想要拉拢他但都没成功,不过他不介意在这个时候让她将季末赶出去。
他不担心罗玉华可能会收拢季末,他肯定这个骄傲的女人看不上这个人,就算是看上了,祝般若回来之后季末这条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他深深知道祝般若最恨什么样的人。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对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害。
“这几天将他打发了。”罗玉环一边摆弄趴在怀里的小猫一边道。
“用什么理由?”
……
季末并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打发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小厮也根本不需要什么入流的手段。
又过了半月,在一个下雪的傍晚,祝般若回来了,带着满身的风雪气息看着站在门前迎接他的挽夏园众人。
领头的是疏影,身后站着的是珊儿和阿左。
祝般若对几人点了点头,“季小幺呢?”
季小幺躺在床上。
祝般若掀开帘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末,“他是怎么回事?”
珊儿不敢看祝般若的脸色,低着头眼泪啪啪的往下落,也说不去一句完整的话。
疏影随即掀帘子进来,站到祝般若身后,“少爷先披件衣服吧。”
祝般若皱眉看他,手指着床,“这是怎么回事?”
疏影微微躬身,“小幺犯了错,被夫人罚跪。”
祝般若重新看向季末,季末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像是泛着一层淡淡的青色,整个人看上去安静极了,像是做错了事情被大人罚站的孩子。
祝般若点点头,季末生病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是躺个一两天,然后又是活蹦乱跳。何况这次只是罚跪,心想着不是什么大事。
祝般若没放在心上,只是对一旁站着的珊儿道:“你这两天好好照顾着他吧。”转身看着疏影,“跟我去见见我娘。”
祝般若应是,两人一起消失在挽夏园的拐角。
祝般若这边刚走,珊儿就瘫倒在地,跪着爬到床边,手伸进棉被里摸着季末的手,“小幺啊,姐姐对不起你,你快点好起来啊……这都三天了,你倒是睁眼看看姐姐啊……少爷回来了,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珊儿一边哭一边扶着床站起来,擦擦脸上的水痕,转身从柜子下面拿出一碗糊状的膏药。
珊儿小心的掀开季末身上盖着的被子。季末身上除了一个大裤衩什么都没穿,上身的肋骨一根根的显露在外,下面两个膝盖却是被白布包的鼓鼓的。
珊儿怕他冷,除了缠绑带的地方又给他盖严实喽,才拿帕子再次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双手有些哆嗦的开始解季末身上的绷带,眼泪还在往外流着,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手去管,只能任它泪流满面。
绑带拆到底的时候露出两个肿的老高的膝盖,上面还残留着昨天给涂抹的膏药。黑乎乎的一大片,惨不忍睹。
珊儿起身拿了个干净的毛巾,沾了温水一点点的将季末膝盖上抹了药膏的地方擦洗干净,整个过程季末都很安静,安静的像是没了生命一样,不喊疼,也不再对着珊儿哭笑。
擦干净之后是重新上药,珊儿看着放在桌边的膏药,这是他和阿左两人凑钱从外面买来的,听说是治腿的,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季末一直都是昏睡着,也说不出是疼还是不疼,这药不管是好还是坏,怎么也都用了三天了……
珊儿一边给他抹药一边轻轻的给他吹着气,边吹边说:“小幺乖啊,马上就给你弄好了,一点都不疼的……疼的话忍一忍就过去了……小幺真听话……”
“小幺,睁开眼跟姐说句话成不?姐姐想看看你……”
珊儿重新给他盖上被子,哭了起来,声音依旧很小,她不敢惊动外面的人。
罗玉环将儿子拉过来,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一边遍,拿出丝帕擦擦眼角的泪,“般若,你外公还好吗?”
祝般若安慰的笑笑,“外公很好,他让我带话来说,请娘一定不要太担心。”
罗玉环又点了两下眼角,“那就好……那就好……”
不要担心什么?是尚书大人的身体,还是罗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
祝般若没说,罗玉环也没问。
两人又就丰州的各种事情说了一会,罗玉环把该知道的事情都问了一遍的时候,朱允兴就从外面回来了。
“我听说般若今天回来,特意早来了一会。”朱允兴笑对着祝般若,将肩上的披风随手交给旁边走过来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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