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宝禾先生道。
又相互客气了一番之后,那学究便告辞离去了。
“先生,那天章阁是什么地方?”刘子安问,“是藏书的地方吗?”
“八成是吧。”宝禾先生笑道,“明日去了便知。”
刘子安见宝禾先生心情颇好的样子,奇怪道:“先生,你很期待吗?”
“是啊。”
“这有什么可期待的。”刘子安忍不住吐槽道,“不过是些狗屁不通的玩意罢了。”
宝禾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次日一早,那学究果然再次登门拜访,带他们去天章阁。
那天章阁乃是一个圆形建筑,有十数层之高。那学究把师徒二人送入一个门,要他们先自己寻书看看,他有事要先行离开。
宝禾先生感谢数声,看那学究远去了,师徒二人便走到那书架旁随意翻看。哪知翻看了许久,竟看不到几本藏书。遂又上了一层,依然没有什么。连连看了几层,还是没有什么。
原来这天章阁虽有十数层之高,里面的藏书却大同小异,无非是些作文要领、为官之道、发财门路、帝王伟业,都是成套成套的,有时一套甚至有百本之多,却不知是何人写的这种书,也不知他们究竟花了多少岁月。
刘子安翻了几本,嗤笑道:“没想到这等好学之国,学的竟都是这等入不得门的东西,真真是不可外相。”
宝禾先生瞥了他一眼,道:“你别急着说他们,别忘了,我也是写流行读物的。”
“可这不一样......”刘子安喃喃道。
“怎么不一样?”宝禾先生不等刘子安回话,自问自答道,“不过于他们而言,写这些东西花了一辈子的工夫,于我而言,不过是转瞬光阴。”
“那先生觉得他们这样好还是不好?”刘子安猜不透宝禾先生的心思,试探着问道。
宝禾先生笑了笑,道:“谈不上什么好不好。凡今社会,都是势利的,故此只有这些势利之书,方衬得起这势利的社会。说白了,不过是时势造英雄罢了。”
刘子安点了点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偶然瞥向窗外,忽然看见有人烧什么东西。
原来这圆形天章阁中央是空的,下面空地上,先前那学究正在和数人一起烧书呢!
“去看看他们在烧什么。”宝禾先生笑道。拉着刘子安走了两步,就莫名到了楼下。
那学究看到宝禾先生二人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一不小心迷路至此,还请见谅。”宝禾先生道,“不知诸位在此焚烧所谓何物?”
“不过是些废书罢了。”那学究道。
“不知能否观看一二?”宝禾先生表现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
那学究犹豫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那些书大多已烧了多半边,宝禾先生随手翻了翻,竟然发现了一张古老的地图。
宝禾先生打开地图,这才知道自己目前位置。
原来,他们所处之处便是想当年钟山所在......
宝禾先生想到那些已经不在的好友,内心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刘子安也从书堆中抽出一本,宝禾先生一看,是一本名为《宫闱□□》的图画书。
宝禾先生撇头看了一眼,见那画上画的都是些男男女女行云雨之事,心中暗笑,也不做声,倒要看看刘子安是个什么反应。
一脸嫌弃道:“原来这书是说这后宫□□的,怪道要烧它。”而后便把书丢在了一边。
宝禾先生见状,觉得有些无趣,但周围有人在,倒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翻书。
那堆书中,还有些骂人的文字:有骂本国教育如毒蛇害人的,有骂国王愚蠢自大的,还有些攻击个人,骂人家祖宗的,亦有些胡思乱想,叫人啼笑皆非的。
宝禾先生把这些书都扔到一边,只留下那张图,让刘子安裹着,告辞离开了天章阁。
“先生,你拿的这个图是什么?”回到住处,刘子安见宝禾先生拿着这张图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
“地图。”说着,宝禾先生把图摊在了桌子上,“你看这个地方,便是咱们先前到过的铁鸟巢穴的所在。”
“诸......沃......之野?”刘子安努力辨认着图上模糊不清的字迹,念道。
“没错,就是诸沃之野。”宝禾先生点头道,“还记得你在虚无世界见到的那片乐土吗?”
“难不成那便是......”刘子安有些惊讶。
“那便是诸沃之野曾经的样子。”
“可它怎么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两相对比,刘子安有些接受不了。
“这就叫做沧海桑田啊......到时候习惯了就好了。”言毕,宝禾先生指着图上画的另一个地方道,“这里便是咱们现在的所在。”
“钟山。”这两个字刘子安认得倒快,“这不是烛龙的所在吗?”
“正是。”宝禾先生笑了笑,“如果烛龙知道钟山有这样一个国家,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刘子安想到烛龙那双湛蓝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道:“恐怕会感慨颇多吧。”
宝禾先生摇了摇头。
“我倒觉得他可能会直接跑到什么洞里去,把洞口一封,呼呼大睡。连理都不理这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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