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轻嗣脸色一沉,看见他那没个正经的模样心中就来气,用布巾在他身上狠狠搓了两下,愤愤道:“谁像你一样变态!”
郝伍少唉哟呼痛了两声,听了他的话亦是一肚子气,暗自发誓道:哼!早晚有一天,教你比老子更变态!
伺候完了郝伍少,天色尚早,然而两人也无事可做,韩轻嗣便要求郝伍少早早睡了。
郝伍少虽是不满,然而蜷在他怀中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韩轻嗣自己辗转难安,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黑了,月光被纱纸拦下来,变作一团荧光。
他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月光流淌地泻进来,微弱地照亮了屋子。
他跳上窗台,倚坐在窗框边上,望着一轮圆月出神。
坐了一阵之后,些微的倦意更被照散,他索性从窗口跳下去,下到院中走走。
韩轻嗣出了房间不久,郝伍少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江颜逸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除了木门打开时发出的咯吱声,竟连脚步也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走到郝伍少床边,藉着月光打量着他的睡颜:眉长入鬓,眼尾稍扬,鼻梁高挺而秀巧,唇角略略上翘,与白蔚比起来只是多了几分男子的英气而已。
片刻后他轻声嗤笑:“郝伍?长得与她果然像。”
他在床边坐下来,手指挑起一缕郝伍少的发丝,满面笑容,目光却冰如寒窟:“你还有用,再留你几日罢。他遇到你,也算是缘分。呵,最后几日就让你活得开心些。”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打开的窗边,也跳了下去。
韩轻嗣正坐在墙头发呆,手指不断摩挲着青雪剑,回想着江颜逸的话——“只是这青雪剑,乃是魔剑!”
魔剑?
韩轻嗣将剑□,对着月光比照,寒光一凛,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韩门每代皆有一人患上嗜血之症,杀人如狂,逐渐丧失本心而入魔道。莫非与这青雪剑有关?
韩轻嗣心中有些迷茫:那时他还太小,韩门中的秘辛他一概不知,上一代的恩怨情仇他也毫不清楚,唯一记得的便是白蔚率着蚀狐门的子弟屠杀他的亲人。至于白蔚与韩门又有何仇恨纠葛,他也不清楚。许多韩门的传闻还是他从江湖上听来的。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叫他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
韩轻嗣身形微微晃了晃,很快又摆正了:“……没什么。”
江颜逸轻笑出声:“习武之人怎戒心如此低?方才我若偷袭你,你必定躲不开。”
韩轻嗣转头睨他,见江颜逸也跳上墙头,背靠着他坐下来。
韩轻嗣转回来,淡然道:“以你的身手,不必偷袭也能胜我。然而换了别人,我闭着眼睛也未必能叫他偷袭了去。”
江颜逸笑道:“你也是个奇才,比当年的诩之差不了几许。再努力十年,或可胜我。”
韩轻嗣蹙眉:“十年……星宿宫宫主的武功比你如何?”
江颜逸眯起眼:“自然比我高,若不然重阳的挑宫之日我便已是宫主了。”
韩轻嗣沉默了片刻,又道:“你认得白蔚吗?”
江颜逸奇道:“蚀狐门门主?曾有过一面之缘。”
韩轻嗣道:“你的身手比她如何?”
江颜逸思量了片刻:“她不如我。”
韩轻嗣从墙头跳下来,面容坚毅地仰头看着江颜逸:“江叔,我拜你为师。”
江颜逸挑眉不答。
片刻之后,韩轻嗣犹豫道:“……思暇。”
江颜逸笑着跳下来:“你要学,我便倾囊相授,只要你不介意我是邪门歪道。”
韩轻嗣嗤笑:“韩门难道是正派?”
江颜逸颌首:“我不要做你师父,你要学我便教,你要我杀人我便替你去杀,你要什么,只要我有,统统都是你的。只要你信我。”
韩轻嗣眉结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好。”
江颜逸道:“那我便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答我。你与郝伍是什么关系?”
韩轻嗣怔了片刻:“……郝家于我有恩,我是伍少的侍卫。”
江颜逸笑着摇头:“或者我该问,你对郝伍是什么感觉?”
韩轻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感觉?”
江颜逸长目微狭:“你喜欢他?”
韩轻嗣一惊:“什么?”
江颜逸不语。
两人间气氛僵了片刻,江颜逸突然笑出了声,打破沉默:“没关系,你喜欢他也不要紧。只要你记得我喜欢你,来日方长,我会慢慢等你。”
韩轻嗣:“……”
“只是……你莫要让我等得太久……”
韩轻嗣回了屋,见郝伍少已睡到了床沿边上,小手在胸前紧紧攥着拳头,眉结紧锁。
韩轻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脑中也不知想些什么。
郝伍少在梦中嘟囔了两句,一个翻身。韩轻嗣来不及上前拦他,郝伍少已滚落到床下。
“砰!”
“呜……”
郝伍少闷哼一声,转醒过来,就见黑暗中一个身影立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郝伍少先是吓了一跳,看清那人是韩轻嗣,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然而见他幸灾乐祸的模样,顿时恼羞成怒:“你方才出去了?”
韩轻嗣忍笑将他扶起来:“出去走走。”
郝伍少睨他:“见到江老妖精了?”
韩轻嗣挑眉不语。
郝伍少撇嘴,懒懒地躺回床上:“老妖精和你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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