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舒没挣扎,放松了向后靠去,被那胸膛稳稳接过。安然,忽的叫人想起一夜白头的终结。睫毛一颤,琴韵偏偏而出,所想皆不再压抑娓娓道来。
高座的皇帝揽了妃子粗憨的腰,美人乖顺地靠着身旁的夫君。宜君宜君,是夫君还是国君,这一曲里似要将所有繁华剥落,在面前的便是夫君,可依可靠,被疼被爱,举案齐眉或小炒小闹,被纵容被冷落,皆在心底化作最深切的渴望。
美人的眼里盈满水光,抬袖遮挡,这一抬反而暴漏了眼底的娇痴。盈盈玉手叫皇帝一把抓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许下天子之诺。
他说,不负天下不负卿。
美人的泪破堤滚落,华襟湿透泪眼婆娑,心里却似填了蜜糖,暖过了一江春水。
宴上大臣们眼色交互,拍马声一片不绝于耳。不知是哪个小官员偷偷低眉,竟也泪湿衣袖,不敢抬头,也错过了溜须拍马的场子。
曲终,叫人慵懒的暖意还在背后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忘舒耷拉了眼皮儿,衣摆托在一旁的菊花丛里,染了一身冷香。酒意上脑,眼皮儿愈发沉重,四肢百骸都像是陷在了云端,若不是背后那点儿支撑恐怕真要撑不下去钻一回桌子。
龙颜喜,金口玉言字字千金,忘舒却只倚着背后的温度隐忍着哈欠。直到年轻的皇帝说一句赏,御笔便题了一张薄纸。忘舒捧在手里,好容易才卯足力气从那人胸膛上离开叩头谢恩,那白纸金字入眼全是扰人的墨团,只想在靠回那倚靠,懒懒地打个哈欠。
“这曲儿可有名字?”座上的美人以手帕掩嘴,今夜席上第一次开口,朱唇轻启,一把清丽温婉的女声。
忘舒耷拉着眼皮儿没听见,或是听见了再没力气回应。背后的温度又靠过来,忘舒放心的倚上去,却听那人在耳边轻轻吹气。
“乖,跟我说,北方有佳人。”那气流吹进耳里,竟多了些蛊惑的意味。
“北方有佳人。”忘舒连声音都瘫软不清,跟着说,恍惚间座上那明黄色一团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身后笑声也起,半是迎合半是宠溺,揽在腰间的手提了提,座上座下言语了一会,听在忘舒耳里便是忽远忽近,唔哝间不知达成了什么共识。
猛地脚下一空被人打横抱起,忘舒懒懒地仰着脸,意识不清地在那人怀里蹭了蹭倒头睡去。成排的宫灯似遵守规则的星光,满天的星光又似不守规则的宫灯,两相闪烁,终是越去越远,消逝在无边的黑甜里。
ps:那啥,更的有点儿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还是跳出来忏悔,今儿上了一天课,期末了,各种考试各种复习,明儿还要补课捏,唉。
第十七章 凭酒借红颜 [本章字数:2250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5 11:48: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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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蹭蹭被角,入鼻一阵淡淡的茶香,蹙眉睁眼,阳光透过罗帐照进来,在身上披了一层温柔的光。
掀开被子,腰带衣袍全都整齐的搭在床头,赤足下床,拨开外室的帘子,那紫袍银冠便倚在窗口冲他勾首一笑,逆光中恍惚了眉目。忘舒抬起手遮住眼睛,半眯的眼角勾出道温和的弧度,地面的冰冷传上来,正欲回身,却忽的被拦腰扛起,身体猛地失重,借着昨夜的酒劲儿便是一阵头重脚轻。
“这么凉怎的不穿鞋!”脑门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瘦削修长的手指在眼前乱晃。
崔小侯一脸无奈的把他放回床上,伸手便去捧忘舒脚踝。忘舒还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是酒劲儿未散还是瞌睡未退,终是始终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忘舒终于变了脸色,确认似的伸手去拨崔小侯额前刘海儿,要看清这张不该出现的脸。
“呦,我送你回来的啊,你醉的人事不知才最好下手。”崔小侯给忘舒穿好鞋袜,一抬头,狭长的眸子里便全是轻佻玩味。
“胡说什么!”忘舒瞪他一眼,睡意和惊愕全退下去,宿醉的头痛便窜上后脑,用力去回忆昨晚的一切,却只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北方有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忘舒挑了挑眉的看向崔小侯,后者正拿了外袍披在他身上,灵活的手指一路向上直到挤紧最后一个扣子。
“嗯,可不是顺口胡诌,爷的忘舒可不就是佳人。”崔小侯此时也跳了眼皮儿看他,鬓角还有浅浅的睡痕。
“唔,一顾倾我心。”
吧唧??崔小侯咂巴咂巴嘴,笑的一脸得意。淡淡的茶香在脸上晕开,沁人的馨香一直弥漫到嘴角。忘舒一愣,眉峰蹙起,脸色倏地寒下来。
“什么茶?”猛地站起身,忽的凑过去在崔小侯口唇间轻轻一嗅,眉峰蹙的愈紧。
“倒掉,漱口。”忘舒虎着脸看向崔小侯,外室的茶汤滚着,还在哔哔啵啵的想。
早起小二送来的敬亭绿雪,那香味儿其实清甜如梦,呷上一口便齿颊留香。崔小侯以手掩口,咂巴咂巴嘴再呼出口气漫上鼻端,怎么品都是好茶。可惜便再是好茶也无用,那谁不喜,便再无用处。
往事忽的翻上眼角,太久不想不碰谁说就会忘记,它是在消磨,可惜每次触碰便会重新翻上来,涤清了洗净了补好了又在脑中迟迟不走。敬亭绿雪,是她的梦她的诺,渡尽一生到了尽头,还要劫灰一般痴缠。缘难圆愿难怨,她都释然了偏留的他义愤难平。(关于敬亭绿雪,因为当年忘舒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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