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谷冬弥有些明白了,就像他信任秋华和冬夜,就立即将这离奇的经历说给他们听,妹妹不是不信任他,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恐怕她心中一直抱持着当年没能阻止父母离家的念头,所以才说不出口。
当然,这不能说是她的错,首先七岁的小女孩就没法解释清楚那么复杂的事,而解释不清的结果,就是被当做稚儿想念父母的胡言乱语。
但青年也没有开口,他明白妹妹想要的不是语言上的宽慰,她不是想不开,只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呢?
如果当时她拦住了父母,如果她没有那么快睡去,如果她能多留他们一会离开,错过那次探险,一切是不是会有不同?
最后,他走上前,把妹妹抱在怀里,很快就感到胸口的衣服有些洇湿。
许久,石谷秋华终于平静了下来,尽管还像是个安静的娃娃,双眼的眼皮却有些红肿,她不好意思地向兄长三人笑笑,才继续讲述。
“总之,那是我的能力第一次觉醒……但是这种力量并不稳定,正好当时的女孩子们之间盛行着塔罗牌,我就想用塔罗占卜的形式,让这份力量稳定下来,变得可以使用,就制作了这副牌。”
“未来是不确定的,未来又是确定的——假如向上抛硬币,正面与反面向上的几率各是一半,这就是未来的不确定性;然而,决定硬币最终哪面向上的,却是抛硬币时的力道、角度,落地的高度、地面平不平整,乃至抛起时周围的风与空气对流的情况。”
“也就是说,在抛出硬币的那一刻,硬币的未来——是正面向上还是反面向上,其实就已经确定了,假如能够以同样的力道、角度,高度、地面平整、风速和风向等外在条件完全相同的情况下,抛一百次硬币,其结果也是一样的,对吧?”
石谷冬弥点点头,等待妹妹继续说下去。
石谷秋华将早先泡好的茶盏端起,润了润喉,沉吟了一下继续道:
“虽然在硬币抛出的那一刻,其最终结果就已经确定了,但我们往往要等到硬币落地、尘埃落定的那一刻,才能知道最终的结果。而从硬币被抛起到落地的这段时间差里,最终的结果——也就是‘未来’虽然已经决定了,可暂时还观测不到。”
“我的能力,就是在这个原本应该观测不到的时间差里,让最终结果可以被确定地观测到。虽然很像是预知未来,但我觉得把它称作‘观测结果’更准确一些——因为刚才抽牌的人是哥哥,所以才会抽出【愚者】,如果是冬夜哥或者迪卢木多先生,那又会是另外的牌,这个结果不论抽多少次都是一样。”
石谷冬弥沉吟思考着,他有点弄懂秋华的意思了。
这就像是薛定谔的猫,原本在打开密室的盖子之前,是无法界定猫是死还是活着的,但在借助秋华的能力后,却是作弊般地,能在把猫关进去到打开盖子之前,就“观测”到了密室里的猫究竟是死还是活。
抛投硬币、等待硬币落地结果出现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数秒,仅仅用来预测抛投硬币的结果,这个能力没有多少价值,但是很多事,从起始到发酵再到结果出现,却有一段很不短的时间——能提前看到“结果”,这就是秋华能力价值的体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预知未来,但石谷秋华能预知到的,只是确定的未来。
确实如她所说,比起一般理解中预知梦或是星见那样的预知,这更像是一种提前观测到结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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