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查资格的时候,这伙人知道没能进大岗村,吵闹了一阵,拗在外墙管理处,不肯去邻村,也不愿意去乡镇政府那边建造的避难所。照他们的说法,政府叫他们回来,又不安排好他们,吃的住的还比别人差。明明他们有亲人在村里,现在进村名额还要分个关系等级,一点也不平等不人性化。
而夏雪,哪怕之前给她说清楚了,在看了她父母一家的辛苦状后,死活哭着要让她父母一家住进来。
她也不是大吵大闹,就是哭,悲伤的哭。那哭得哀哀切切的可怜样,不明就理的人还以为陈家苛待欺负她了。她自己哭也就算了,还拉着一双儿女在陈老教授面前下跪哭求着,活生生显得他就是害她和她父母一家分离的原凶。
他的亲家听她女儿的意思,大岗村是这边最好的避难点,就一家人跟着一起跪求,哭着求他和管理处的人,让他们不要让一家人骨肉分离。哭的方式还挺文明的,像是电影里病床前生离死别的那种,没有配上声音和悲乐,光看着都让人觉得哀伤悲切。
整个外墙登记处的人都傻了眼。陈老教授气得差点想拂袖而去,不再管他儿子一家。
他之前跟儿子说过,现在邻村的村民,凭着外卡也能到大岗村的医院看病。他岳家住在邻村,大岗村这边也是能照看得到的。现在邻村的村民们,会定期安排一批人,到医院进行体检建档。
他岳家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通过村委电话或邻村的村民帮忙传递消息。他夫妻俩现在可以去邻村帮忙干活刷工分,那时不怕照应不到。
这些意思他之前让儿子传达给儿媳了,没想到临到头他儿媳还是看不开,带着人一起闹,让他好大一个没脸。
过后还是外墙管理处的人有办法,他们对亲家一伙人说,再不加紧办理落户登记,到时侯邻村也没有名额了。乡镇政府未必接收他们,他们只能回市里。也是凑巧,管理处的人话音未落,外面又来了一波投奔的人,那伙人知道进不了大岗村还有邻村可去,还有空房子可住,就欢欢喜喜地让人带去邻村了。
这下那群人也没敢再闹,赶紧去邻村办理落户登记,怕去晚了分不到好房子。
那几板车的东西,还是他儿子请村委找人帮忙运过去的。夏雪回来后,还哭哭啼嘀说见不得父母受苦。
有时候他真不明白他儿子,怎么找了品性这么差的媳妇。她来了避难基地后,从来就没有懂事过。不,应该说自从回国后,从来就没有跟着环境改变过性子。
陈老教授想,现在这时势,哪个不吃苦。哪怕是村里的领导,以前市里的土豪,这几个月也照样得奔波劳碌,经常通宵工作,就为了将基地建设得更安全更完善,将来能更稳妥点。
他家的一个邻居,当时为了多运点东西回国,在国外遇到地头蛇敲诈,为了保护物资被揍了一顿,还差点挨枪子,现在额头上还有缝线留下的伤疤。回来后他还没有歇下来,要经常出去跑车,给村子里调运物资。
为了将来的生存,村子里的人一直在日日夜夜劳作不停,政府一直高速超负荷运转,市里的人们也在听从政府指令拼命在郊区搞建设。
都是与天挣命,哪个不是在吃苦,哪个不是在付出?
只是有一些人,不肯跟着环境的突变而改变,不能接受突如其来的天灾,多吃了点苦头就觉得不应该,以为他们就理应比别人过得尊贵,以为政府总有责任,负责让他们过上和以往一样尊贵的生活。
陈老教授想,这些人没有资格呆在这里。他们不配。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是有一点原型的。我记得湾湾有一次泥石流,情况很惨,那时湾湾很多人在支援灾民,新闻很多,我看着灾民村就很有一些社会百态的感觉。我最记得有人送来了一批盒饭,结果有些灾民不吃扔了。新闻画面上显示那扔掉的盒饭堆了一个大萝筐。记者采访时那灾民还躲躲闪闪,就说不好吃不喜欢吃。
第26章 农产品
邵文柏看年越收了两天柴火和野菜野果,又发作了囤物病,觉得自家也是有必要多准备一点农家物产的。现在村里认识他家的人们,陆续送来村里的物产和山货,老爷子挑着一些收了,又回敬一些零食和物品当回礼。
老爷子从不爱沾别人便宜,对村里一向多有照顾,修桥铺路建学校,资助村里人读书救济贫苦家庭这些一直都有做。以前听说还被人称为“儒商”来着,这也是他在村里族里名望高的原因。邵文柏想,他家也不好麻烦别人太多,还是自己准备来得妥当,他就听从别人介绍,请了村里的黎婶帮忙准备。
黎婶的丈夫早些年已经去逝,唯一的儿子参军了。她的丈夫以前是村子里的外姓独户,黎婶在村子里没有亲人,在邻村倒是有亲戚,和邻里关系挺好的。黎婶的儿子在很远的军区当兵,这次没有跟着连队一起回村子,她正担心着儿子,犹豫着要不要随军。邵文柏找上了她,听她这么一说,就趁着调运粮食给政府时跟邵家的一个军中族人提了提,之后黎婶的儿子就跟着调回大岗村连队了。现在他在山下的军营里住着,偶尔休假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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