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发现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郑洵打的。
他皱了一下眉毛,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后面的墙,想了半天,给郑洵回复了一条信息:我刚刚在睡觉,有事吗?
郑洵收到这封信息的时候正在吃饭,一看是余恪白的信息,赶紧打开。
看完之后,郑洵跟岳母说了一声,拿着手机出去了。
梁妈妈叹气说:“这也太忙了,吃个饭都吃得不消停。”
坐在另一边的梁潇笑了笑,也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八
郑洵本来因为等不到余恪白的电话心情很烦躁,这会儿看对方解释说睡着了,突然就释怀了。
“大白天睡觉?”郑洵笑着问他说,“是不是我把你给累着了?”
余恪白对他这样没羞没臊的玩笑话已经见怪不怪了,冷冷淡淡地说:“可能是吧。”
郑洵显然对他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但也不准备深究:“我在吃饭,你呢?”
余恪白有点儿饿了,准备出去到食堂找点吃的来。
“还没吃。”余恪白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床上下来,不小心被铁制的楼梯把手磕到了头,“哎?”
“嗯?怎么了?”郑洵听见声音,问,“磕着了?”
“嗯,碰到头。”余恪白一手拿着手机,不方便穿鞋,便催促郑洵说,“你快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了。”
“那你照顾好自己。”郑洵突然压低声音,对他说,“这两天你收拾下东西,我有空了就去帮你搬家。”
余恪白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跟郑洵解释自己并不打算搬过去这件事,只好含含糊糊先应了,然后赶紧挂断了电话。
他翻了一下手机日历,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跟郑洵混在一起的这两年,他变得愈发不像自己了。
以前,他特别喜欢跟室友、同学厮混在一起,打打球,玩玩游戏,可是后来,家逢巨变,他整个人也变得越来越冷。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室友好像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自己没有多可怕。
再多的烦恼和茫然,等到一个月后也会全部结束。
余恪白出门的时候,手里拿着钥匙和饭卡,口袋里放着手机。
他下楼,到了门口,看到同班的一个男生正跟对面楼的一个女生在那里抱着接吻。
以前晚上的时候,宿舍楼门口很多这样的情侣,只是最近,眼看着毕业了,大家也开始不太在意了,白天也可以肆无忌惮地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余恪白觉得有些尴尬,快步走开。
他大学的后半段,除了上课以外,就只有郑洵,他确实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郑洵这边吃完饭,先送梁潇跟她妈妈回家,然后自己开着车,去了酒吧。
昨天晚上确实把余恪白折腾得够呛,郑洵自己也清楚,所以今晚他虽然无聊,也不打算再找那家伙了。
总该要休息一下,不然他们俩的身体都受不了。
自从郑洵遇上余恪白,就对别人的身体不来电了,他觉得这事儿很神奇,余恪白对于他,就像是另一块拼图,两人凑到一起的时候,刚刚好。
这刚刚好并非说是感情上,目前来说,只是身体而已。
至于感情,郑洵有些摸不准,他对余恪白心有好感,却觉得那小子压根儿没对自己上心过。
郑洵曾经想过,要是余恪白喜欢他,他就也好好疼一下对方,他倒是不敢轻易说喜欢,更别提爱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尤其是他,早就过了可以玩感情游戏的年龄了,他要娶妻,要搞他的事业,所谓爱情,只是调剂生活的附属品,有则收下,没有也不强求。
郑洵没真心实意爱过谁,因为觉得这世界上没人值得他去爱。
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谁的好都看不见。
酒吧还是一如既往的鱼龙混杂群魔乱舞,郑洵是老顾客了,一到吧台,穿着制服的小酒保就凑上来对他笑。
“今天喝点儿什么?”小酒保手肘住着吧台,手掌拖着下巴,大眼睛对着郑洵发电。
“whisky.”郑洵对着他打了个响指,笑着说,“别这么看我,小心我吃了你!”
小酒保噘了噘嘴,手指点了一下郑洵的鼻尖,哼了一声说:“别光说不练啊!”
郑洵大笑,看着他翘着屁股去给他拿酒。
小酒保很快就回来了,给郑洵倒了酒,问他:“今儿就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聊啊!”
“这不有你呢么,怎么会无聊?”郑洵又调笑回去,闹得对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
郑洵这人,到处拈花惹草,这一点,他身边的人都知道。
当然了,主动勾搭他的人更是不少,这小酒保就是其中之一。
多少次了,小酒保故意在郑洵的酒里加料,想趁着对方酒后乱个性,但郑洵从来没给过他机会,见情况不好,就立刻打电话给余恪白,最后,倒霉的自然是在学校睡到一半的小白,被迫起床穿衣服,偷偷溜出宿舍,再打车去找他。
“郑总最近忙什么啊,这个星期你这才第一次过来。”小酒保拿了个杯子,跟郑洵蹭酒喝。
“忙着准备结婚啊。”郑洵倒是毫不掩饰自己要结婚的事实,“到时候给你张请柬,记得来玩。”
“啊?”小酒保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你要结婚啦?”
“这事儿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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