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不是英语课,齐月玲带着莫悱进入英语教研室时,办公室内却没有其他英语老师,让莫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特意没关门。
“自己找凳子坐,莫悱。”齐月玲坐下,白亮的玉臂支在桌上,双手交叠,葱指轻触下颌,笑容像一缕冰冷的淡香,“刚才在尤老师办公室外,听说你开了刀?”
好听力。班主任的语文教研室明明挤满了问问题的、被教育的、来抱卷子的同学,吵得很。
“是的。”莫悱搬来另一位老师的凳子,坐在齐月玲办公桌前。
“动刀后不在医院休息几天吗?”
“得上课。”齐月玲像蛇一般观察自己的视线让莫悱很不舒服,她的问话也像在故意勾引莫悱说出些什么,充满了夜魔女般的危险。
“很好,但也要注意身体。你这几次英语成绩进步很大,感觉还有什么没解决的知识难点吗?”话锋一转,祈月烬也从抽屉中拿出莫悱的档案夹,可怕的是档案夹满满当当,比班主任的还恐怖,“你的听力最不稳定,下去有自己做过练习么?”
“没有。”
“呵。”
齐月玲似笑非笑,幽深的目光像是黏住了莫悱的脸。她像在用视线描摹莫悱的眼睛,鼻子,嘴巴,下巴,锁骨一切。
“老师。”看不清齐月玲微笑面具下的“真相”,也窥探不到她的任何心理活动,莫悱突然觉得很不安,自己就好像白惨惨的手术灯光聚焦下的小老鼠,战战兢兢的缩成一团,无法求援,也无法自救。
“我会努力。”只能这样说了,有种公事公办的敷衍味道,但齐月玲再微笑的沉默下去,莫悱就默认为她是在做吃人前最后的准备了。
“我相信。”齐月玲简短说完,俯身从办公桌立柜内拿出一个漆黑的纸袋,“这个拿着。”
“老师,这是?”
“老师们合资,奖励给班里进步大的同学。”
莫悱接过。纸袋被透明胶带纸封了口,现在也不适合拆开,只能拿在手里。
“非常感谢老师。”莫悱站起鞠躬。
“不客气。你可以回去了。”
这次训话好像没什么实际内容,莫悱都怀疑齐月玲是故意让自己上数学课迟到的(训话时,第二节课数学课正在进行中)。不过被阴气深深的表扬了,还得到了据说是老师们买的奖励,似乎还是有收获?
前脚踏在门槛上,后方突然想起齐月玲清丽冰凉的声音:“莫悱。”
扭头一看,很无语的发现齐老师竟然在玩手机,眼神都没离开手机屏幕,只是懒洋洋的说:“注意身体。”
“谢谢老师。”
虽说妖艳得让人不适应,活像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孔雀,但怎么说呢,果然是老师,果然心里还是会想到自己的学生,哪怕只有一点点。
离开英语教研室的莫悱其实猜错了。祈月泠只不过是为趁机照莫悱的正面,才开口叫住他的。
凝视着手机屏幕上莫悱的脸,祈月泠从上装内侧的口袋里抽出珍藏了十年的照片。
老照片和手机屏幕一比对,两人的脸别无二致。
不两人吗?说不定就是同一人。只不过没有醒来而已,所以见到自己时,没有叫出自己的名字。
那是非常遥远的回忆了。他穿着红色的西式套装,站在墓园的雪地里,撑着鲜红色的纸伞,就像是在白雪中静静燃烧的火焰。
一扭头,看见了自己。非常平静的目光,淡漠的表情从来不曾改变。
“新家主就是你?”
“是的,绯公。”
“泠,你可以选择不那么叫我。”
“小时候可以,现在不行了。”
“”他淡淡叹了一口气,化为白雾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成长改变了你这么多吗。”
撑着鲜红色的纸伞,朝自己走来。擦肩而过,没有回头。
再也不会拉起自己的手,两个人一起踏上归途了。
今天绝对是莫悱的“被训话日”,数学课的迟到让刘老师的脖子上都冒起了青筋。虽然刘老师一直以脾气火爆闻名,但没有当场发作真令人万幸。“莫悱,下课后来数学办公室!!!”
几乎一上午都在跑三大主课的教研室了。中午午休时间,莫悱被兄弟们拖上了天台。为了不被打扰,欧阳吉庆阴险的给通往天台的门上了锁。(欧阳的爸爸是锁匠,其儿深得真传,开锁上锁的技术出神入化)
枫羽市是个大都市,上班下班早晚九五,中午一般都不回家的,直接在办公室或学校打个盹儿。
江大附中的午休时间也是如此,住宿生就去宿舍午休,非住宿生就在课桌上趴一会儿。整个学校在午餐后都会陷入闲散的安静中,只听见皂荚树叶艳阳下的海涛般的声音。
“or”党五人虽然在天台上,也自觉的放低了音量。胡杰克、欧阳吉庆和阮籁跑去食堂抢了面包饮料,尤纪照例带保温桶,莫悱吃白食。
哥俩好,就是我的是你的,你的是我的。马上就分不清这是谁的午餐了,五个人一通乱吃。
“尤同学,你妈能不炒洋葱了吗…………”
“喜庆你才是,你买草莓牛奶,有病啊?男的喝什么草莓味?!”
“猪兄,你,你给我留点呜呜,为了抢这个金枪鱼限量版三明治,我还被一个女的踩了一脚…………”
“对不起。还你。”
“滚,我才不吃你吃剩的。”
“软小弟,对兄弟怎么能小气?!喏,这个也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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