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亘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难题依旧没有解决,到底应该如何抉择依然是一种痛苦的挣扎, 他的灵魂早就已经随之而去,身体却依然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皇叔。”
略带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林湛的思绪,这个时候他倒想和别人说说话来缓解内心几乎失控的情绪。没有责备林徵不经传召擅自入内,林湛招了招手,把他叫到自己的身边,摸了摸林徵的头发。
皇叔一向性格冷漠,感情从来不喜欢外露,林徵本来就因为被毒杀的事情心里委屈,立刻因他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而眼眶发红,又把泪水忍了回去。
林湛并不安慰他:“你姑母见你了吗?”
林徵摇了摇头:“她说她有过害我之心,无颜见我。”
林湛淡淡地道:“那就不必再去。”
林徵道:“皇叔,我只是不明白,我只是想问、问……”
林湛见他说不清楚,也不追问,只说:“徵儿,你这一生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林徵愣了愣,一时间无数的想法流过心间,但又觉得都跟那个“最”字差了一点,他茫然道:“我不知道。”
林湛未置可否:“这个世上有人恨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既然连自己想要的都没想清楚,又何必在无谓的事情上耗神。”
就比如他,到现在也没有想通,自己最想要的,是得到宁予辰这个人,还是宁愿远远离开,也要保他一世喜乐安稳。
他的样子冷冷淡淡,和宁予辰款款温柔的样子天差地别,然而这种口吻就是让人很容易觉得他们相似,林徵忍不住问道:“皇叔,宁大哥去哪了?”
林湛手指一紧,低声道:“出宫了。”
林徵心里本来还有事,听到之后大吃一惊,失声道:“出宫了?那、那他的身体怎么办?!”
林湛倏地一惊,一把握住林徵手腕:“你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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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哥,俺娘说了,让你今天晚上去俺们家吃饭哩!”
宁予辰早换下了侍卫服,穿了一身白色的锦衣,脸色要比衣服的颜色还白上三分,像是有病在身。只不过这个人看上去笑容满面,神采飞扬,又实在不像一个生病之人能有的精气神。
他双肘撑在柜台上,吊儿郎当地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闻言转过头去,笑眯眯地道:“小六子,你娘的病好了吗?”
“下地干活都不成问题。”来叫他的小伙子虎头虎脑的,穿着一身土黄色的粗布衣裳,憨厚地笑着:“哥,俺娘说了,要谢谢你给她治病还不收药钱,一定要你过去尝尝她的手艺。”
宁予辰道了声谢,用下巴点了点面前的一堆药材:“可惜活还没有做完,今天怕是不成了,改日吧。”
打发走恋恋不舍的小伙子,他拿起一柄银刀,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开始切药材,结果没过一会,门就又开了。
宁予辰头也没抬,扬声道:“烦劳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没有人应他的话,脚步也并未停下,一直走到柜台的前面。宁予辰觉得有些不对,一抬头却看见常服打扮的林湛,顿时吃了一惊,手上一滑,那柄小银刀的刀锋就扎在了手指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林湛本来又气又急,这样一来一下子忘了,连忙捏住他的手指:“疼吗?让我看看。”
宁予辰没好气地抽回手,随便在旁边抓了点药粉洒在自己的伤口上:“还不是你吓的,你怎么会来这里?带了多少侍卫?”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林澄倒了,朝堂上的势力刚刚经过一番大清洗,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林湛这样微服出宫实在是太危险了。宁予辰原本以为他不会有空来寻找自己,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行踪。
林湛顾不上回答他,见宁予辰处理自己伤口的手法简单粗暴,又忍不住想要叹气:“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注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来这个小镇子上开医馆。一只手包扎不方便,让我来。”
宁予辰连忙道:“不用,不用。”
林湛却强行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拉扯间,手指上的药粉蹭掉了,露出了下面的伤口,林湛忽然发现,那伤口中流出的血液,竟然有些发黑,过了一会才恢复正常。
刚刚稍稍被压抑下去的担忧愤怒再一次涌了上来,再也忍耐不住:“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宁予辰一愣,一下子明白了林湛为什么会来,他干咳一声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是知道吗?完成了任务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什么病都不重要吧。”
林湛怒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走?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开医馆?你在留恋什么?宁予辰,承认你喜欢我很难吗?说句真心话很难吗?!”
林湛头一次冲宁予辰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可是他的眼睛中有痛楚,有眷念:“我本来想放你走的,可是即便是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一定会分离,你又让我如何眼睁睁看着你病痛缠身却不闻不问?我本来以为我在你的生命中退出的越早,你才越容易忘记,可是你把心事埋得那样深,我竟不知道……”
宁予辰听了这么两句,一下就明白过来林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了:“林徵那个臭小子,我救了他两回,他倒反过来把我给坑了。”
他摇了摇头,打断林湛,平静地道:“我是个男人,我应该对自己的感情负责。实话告诉你吧林湛,在我们那里,为了避免工作人员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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