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那长刀了?当真比陌刀还要强些?”微服而来的赵诩兴致勃勃地看着。
欧悬没好气道,“王妃试试便知。”
说罢,还不待赵诩反应,便将一把长刀向着赵诩掷过去。
赵诩从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算是到了肃州后跟着轩辕晦学了些招式强身健体,也仍是个文弱书生,哪里能接的了他一招?眼见着见那长刀向着自己直飞过来,也只来得及倒退数步,免得惨死刀下。
他身后的护卫睚眦反应算快,上前一步接过那刀,见赵诩安然无恙才算松了口气,身上早出了一身冷汗。
“欧兄好暴的脾气,”赵诩摇头从睚眦手中取了刀,细细端详,“是比寻常陌刀轻上不少,看着也还锋利,睚眦。”
睚眦意会,命一个护卫用这新式长刀,他自己用原先的陌刀,二人对战起来,不出十五招,那护卫便败下阵来。
“好刀!”睚眦由衷道。
赵诩走过去,只见睚眦虽是胜了,可刀口已有些参差不齐,而那长刀却是丝毫未损。
“他平日在你手下可过几招?”
“最多五招。”
赵诩抚掌一笑,“欧大师,再带我们看看那神弩吧。”
见过那几样兵器,赵诩与欧悬二人屏退左右。
“你这边一年最多可打造多少长刀?”
欧悬蹙眉,“若是生铁不限的话,一年数千应不在话下。”
“一年数千……”赵诩沉吟,“那同时还能再造弓、弩么?”
“难。”欧悬不假思索。
赵诩叹息,“本以为比陌刀轻便,就可多造些,如今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现下陌刀有多少存货?”
“一万九千余。”
启朝严禁私造私存兵器,何况是如此大的数目,一旁的睚眦听的咋舌不语。
“我再拨给你三百人,银子你自己掂量,”赵诩命人取了舆图,在肃州西北一村随手一指,“先前我已将村民尽数迁出,这个村子也是你的了,你自己斟酌着办。”
欧悬拱手,“谢过殿下。”
“还有,听闻你将送你的婢子尽数退了,只留了个又丑又黑的丫头?怎么今日不见?”正事谈完了,赵诩便抑制不住好奇八卦道。
欧悬面上露出些不屑的神情,“又是你那小王爷告诉你的?”
赵诩嘿嘿一笑。
“世间种种,皆有色相,皆是空相。万物皆是空相,又如何有高下之分?”欧悬把玩着腰间一小巧的九连环,“在你眼里,那小王爷足以让你倾尽天下,可在我看来,他和城门口那瘸腿老丐长得也无多大区别。”
见赵诩一愣,还想辩白,欧悬摇了摇头,“都是聪明人,就不必在此装模作样了。那小王爷如何,我是不清楚,可时隔两年再见你,你却分明是情根深种了。王府其他庶务我是不清楚,单我这里,你又为他贴补筹谋了多少?”
他平素不假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想不到竟也如此心思通透。赵诩苦笑道:“想不到连你都看出来了……”
“偏那傻王爷还蒙在鼓里。”欧悬讽刺道。
想起懵懵懂懂的轩辕晦,赵诩不由又是一声长叹,却听欧悬道,“或许在你们眼里,小弦并不美貌,甚至长得有几分粗鄙,我与她并不相配,日后定会后悔。可唯有我知道,她是如何的善于巧思,又是如何的见识卓然。举个不甚恰当的例子,在旁人眼里,肃王再如何前景远大,到底也是个男子,纵使你现下为他做了这许多,日后你与他也不会长久,难道你便急流勇退,悔不当初了么?”
赵诩沉吟许久,笑道:“今日欧兄一席话,对赵某而言,也算是当头棒喝了。赵某见识浅薄,以貌取人,怕是无意冒犯了小弦姑娘,向欧兄赔罪!”
说罢,赵诩就是一揖,欧悬也未避让,安然受了此礼。
赵诩却未起身,又作了一揖,“日后前路叵测,我与殿下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若是我二人出了任何差池,还请欧兄将这里全部烧毁,配方交予下个白日社主人。”
欧悬侧过头看了他几眼,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虽目中无人、口下无德,可从来一言九鼎,赵诩便放下心来,告辞回王府去了。
一回倾盖堂,白苏便递来几份邸报,赵诩接过一看,先是一怔,随即悠悠笑起来。
崔静笏自从尚了孝恵长公主后便青云直上,不曾科考,不曾入翰林院,不曾在六部任过职,竟也成了中书省行走。这官位虽只有正四品,却举足轻重——长侍皇帝身边,皇帝所有的旨意均由此人所拟,也可近水楼台地进言。
探子在邸报中写道长公主夫妇貌合神离,长公主时常留宿内宫陪伴太后,驸马则每日在中书省值夜,若非长公主宣召,绝不主动求见。
赵诩轻叩几案,又将那邸报来回看了三遍。
“怎么,还对这崔静笏耿耿于怀?”
忽然轩辕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赵诩吓了一跳,“殿下来了也不通报一下。”
“小的通报了……”白苏颇有几分委屈。
轩辕晦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怎么,你忌惮崔静笏?”
“忌惮倒是谈不上,”赵诩叹息,“我只是在想,无论是轩辕氏还是邓氏,对孝恵公主而言,都是血亲,她都是中宫嫡女,天下独一份尊贵的长公主。为何她就偏偏站在邓氏那头呢?”
轩辕晦冷哼一声,“我看呐,人家怕还是想凤仪天下呢。”
赵诩在崔静笏的名字上划了个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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