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你个狗屁见鬼!游灏东光头上都冒出一层青烟,在黑夜里发着光。他就一直认为他爸起这么个破名字忒不吉利,他爸最近几年素斋吃多了,脑子缺油水,许多言行透着古怪和费解,为什么取个这么难听的法号?
游家老子游景廉,已经有几个月就没怎么回家住。这人好像突然从某一天起就成了丧家之犬,有家都不回去,平时要么卧在高档六星酒店里醉生梦死,要么藏身在寺院庙堂之内拜佛求神。公家分的大院不敢回,怕听到官场风声,怕见同事;自家的私宅别墅也不敢住,总觉得内心罪孽深重惊魂不安。只有这深宅古庙最适合他住,守着青灯古佛,听着木鱼钟声,才能给那惶恐不安的灵魂赋予暂时的安抚与慰藉。
据圈内靠谱的传说,很多等待伏法的大老爷在他们最后一段时间里惶惶不可终日,都是这么个夹着尾巴失魂落魄的状态。
游灏东踏进起居室门槛时,穿皮靴的脚毫无顾忌地踏到水泥地上,让黑暗中躺在地铺上的人惊跳而起,“啊”得惊呼一声,那一刻以为……以为终于跑不掉了,这是公安局的人来铐他了,巡视组的人来抓他了。
“爸,是我!”游灏东低声吼道。
法号“余孽”的这位施主,僵坐在他参禅打坐的地铺上,一张瘦黄的脸极度缺乏往日风采,让人绝对看不出这应当是一位在港口招风唤雨的封疆大吏,根本不该睡在佛堂庵房这种地方。
其实有些事在机关大院里实属常见,大家不都是歌颂着马列唯物主义,怀揣着毛/泽/东思想红宝书,然后将各种坑蒙拐骗的“大师”和风水先生奉做家中上宾,常来常往,各保平安。游景廉是常年吃斋,自诩为养生之道,偶尔在推脱不开的宴请和社交场合,被迫与肉类“结缘”吃掉它们,回家还要烧香拜佛超度那些被吃掉的肉……
然而游灏东认为他爸爸最近一段日子沉迷得太过了,已经几乎不理朝政,不见菩萨不可终日,睡觉都要抱着佛脚,简直是一种病态!
“爸,我就是出去惹了点是非,需要您帮忙,帮我遮过。”游灏东盘腿坐到床铺旁边,又觉着盘着忒难受,不习惯这样的憋屈,还是将两腿伸开成公子爷的架子。
“爸……您听说过,最近麦允良那个案子吗?”游灏东心里懊丧,垂下眼皮。
“我/操,我他妈也是中邪了,那天晚上,我怎么料到麦允良那人偏偏出现在那家酒店!”
游景廉:“哪家酒店?”
游灏东:“就是您订了长期房间,之前一直住的那家酒店。”
游景廉:“你干什么了?”
游灏东咬牙切齿,却又暗暗心虚理亏:“我那天晚上干过那个人,那个明星,结果他死了,警察现在在抓人,在查谁把人弄死的。”
游景廉面皮变色:“……那个明星是你弄死的?!”
游灏东爆发:“不是,没有!我放他走的时候,他明明还好着呢,鬼知道怎么当晚就死了!”
……
游公子是不会自责自己身带罪孽的,他也一头冤情,不就玩玩么,麦允良怎么偏偏就死了?沾他一身骚。
临湾那家六星级酒店,坐拥靠近港口的绝佳地理位置,游景廉长期在里面租用一套海景套房。这对于他们也是常事,有些人平时办公接待都住在酒店。游景廉租用这么一套休闲度假的房间,在城里市中心某家宾馆还另有一间办公用的房间。只是他登记用的化名和假证,没有使用真名,因此公安一开始核查酒店住宿和“恩客名单”时,没有即刻查到游家这一层。
麦先生当晚在酒店一条走廊中经过,从某处摄像头视野中拐弯消失,进入走廊迷宫中的盲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偏偏就消失了那么二十分钟不知拐哪去了,后来才又重新出来。
麦允良当时去往的,就是游景廉租住的海景套房方向。
薛队长在临湾查案多年,对酒店房客真实名单或许是提前知情的,但假若没有任何切实证据,薛谦自保头顶官帽绝不会随意惊扰盘查府衙的顶头上司。然而一旦掌握证据,薛夜叉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拾棍打蛇了,也绝不手软。
游灏东事后也开始游魂不定,充满了怀疑,麦允良怎么偏巧也来这家酒店呢?真是冤家路窄。
游公子当夜只不过是路过来找他爸,扑了个空,心情正烦闷,想开小跑去海滩吹风,气势汹汹大步生风时,在楼道拐角处与麦允良撞个满怀……
那英俊的大明星当夜打扮得妖娆,好像还化了淡妆,黑眉俊目唇红齿白,头发上涂了亮片发胶,一看就是来酒店开房会情人的……
如果不是碰巧遇见,游灏东绝对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在他的自我认知里,他对男人没多少兴趣,他性取向明明是直的,平时那几个叽歪烦人的女朋友还招呼不过来,快把他的阳/气和钱包都掏空了。对这位麦先生,纯粹是因为前情缠身,看不顺眼,又因对方比较特殊的身份,以至于在游公子心里,就成为一个理所当然随时可以拎过来玩弄的发泄对象,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连嫖/资都不用付。
一个在外人面前众星捧月纯情高傲的明星,关起门来被他骑在身下狠狠操/弄,这样强烈的对比和反向落差感,特别能满足某种变态的折磨欲和占有欲,游公子是这样感受的。这也是为什么圈内明星们的饭局价码卖得很高,有钱老板们骑的就是一般人只能隔着屏幕仰望而摸不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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