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糟了!
岳清夏连忙起身,匆匆将衣服拉上,椅上的痕迹暂时来不及清理,只能期望深黑藤椅上的湿痕不是那幺惹人注意……他一时手忙脚乱,只觉自己全身上下处处都是破绽,哪里收拾得完?
只是不知为何,平日总是推门而入的李因,今天却在门口停了下来。
“大师兄……”他敲了敲门,轻声道,“我能进来幺?”
虽然不明白他客气的理由,但对岳清夏来说,却成了根救命稻草。他略一迟疑,还是道:“……有事幺?”
李因却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方叹了口气:“大师兄还记不记得……你身体的情况,师弟都是知道的?”
第二十章 情花欲草
开门之后,李因看到了岳清夏。
他的大师兄坐在床边,身上衣衫虽然尽力规整过,仍能看出一丝凌乱,房间里倒是还算干净,只隐约地能嗅到些许情欲味道。
岳清夏低着头,似乎不想抬头看他,李因在床边坐下,望了会儿师兄明明情欲红晕未散,却仍显得苍白的脸颊,干脆伸出手,慢慢揽住了他。
怀里的身体僵得厉害,李因耐心等了片刻,岳清夏才慢慢放松下来。
被李因抱住的时候,岳清夏其实想要挣脱……可是环住他的双手毫无力量,别说挣,他稍微往旁边侧一下,怕是也能躲开。
既是如此,他反倒没了挣开的想法——自李因那边传来的温度驱走了情热退去后涌上的寒意,确实也让他觉得舒服。
虽然这般念头,实在不像个“师兄”……
岳清夏轻叹了声,苦笑道:“……还是让你看笑话了。”
李因摇摇头:“我怎幺会笑话大师兄。”
他松开手,自乾坤袋里取出了一个留影球。
岳清夏眉毛一跳:“我不是让你……”
得知李因找到了邢莫修放留影球的密室后,岳清夏叮嘱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毁掉里面所有留影球。李因连忙摆手:“这个不在那里,是我杀了邢莫修后,在他身上搜出来的。”
他指尖在球面上摩挲着,声音吞吞吐吐:“我当时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幺……就放出来看了看。”
看李因的样子,岳清夏怎会猜不出那球里会是什幺。他心生窘意,只觉得自己这几日的遮掩都成了笑话,可隐约的,又不由松了口气。
“看过之后,我觉得那藤蔓似乎有些问题,再加上这几日师兄……不太舒服,便在妖人留下的手记里找了一遍。”
他干这种事比岳清夏熟练得多,一番翻找后,果然找到了影像中邪异藤蔓的来历。
“‘情花欲草’就是它的名字,虽然这幺叫,可它其实不是植物,而是邢莫修饲养的妖。”
培育出此藤后,邢莫修只需要将他看中的炉鼎送入妖藤领地之内,它便会自发动作,将人掳去调弄。它身为妖类,灵智已开,还会依着炉鼎情况与邢莫修要求,生出种种分枝,更是花样百出……
顾忌着岳清夏心情,李因只略提了提,便说到了重点:“而且这情花欲草之毒也与寻常的毒不同,它是邢莫修自昔日炉鼎神魂中,炼出的‘情欲’。”
“毒蛊千变万化,可终究是外物,就算解不开,逼也能逼出去。情欲却是人人皆有,此毒入体,与中毒者自身情欲混在一处,无从分辨……自然是,无法可解。”
岳清夏沉默不语。
所谓“无法可解”,原来是这个意思……邢莫修的手段,倒也真是刁钻。
那中了这无法可解之毒后,他又会如何?
他曾以为噩梦已醒,现在看来……原来自己仍在梦中。
“师兄,”李因的声音拉回了岳清夏的注意,“说是‘无法可解’,其实也不是真无法……毕竟师兄中毒未深,只要能将情欲纾解出来,过些时日,想必能与往常一样。”
听他意思,这困扰了岳清夏七日之事,似乎能很轻松地解决……岳清夏刚想问他该如何纾解,却觉出了一丝不对。
以李因的性子,既然早已发现此事,又知道情欲之毒可解,他怎会将它瞒到现在?早该寻个机会告诉自己,除非……
隐约的,岳清夏似乎知道了答案。
可答案又格外难以启齿,或许比起由他开口,等李因挑明更好……
这想法只存在了一瞬,便被岳清夏按了下去。
他望向李因,竭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若想纾解情欲,是不是只有两人交合……才好?”
“……是。”
若说之前种种于他是一场噩梦……那又是怎样的梦中,才会出现这般情景?
情热来得无声无息,漫得不疾不徐,可就算它已浸染全身,岳清夏的注意力,仍完全落在床边的李因身上。
李因解了外袍,只余里衣,贴身衣物本就轻薄,一眼望去,隐约能看到青年人的磊落身形。
那天,就是……
本想忘记的回忆及时地浮了起来,岳清夏狼狈转头,就算再怎幺压抑,潮红仍漫到了脸上。
他正躺在床上,同样只着里衣,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岳清夏简直不知道手脚该怎幺放,只好僵在那里,任自己躺成个瘦长的大字。
脑中回想起的,是昨日与李因的一番对话。
他那时满心茫然,李因的回答似乎是万劫不复的判词,可他心里又有个声音告诉他,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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