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话没说完,就被后座上的男人冰冷地打断了话,“骁哥也是你叫的?”
白鹿吓了一跳,眼睛都吓直了。
其实他就是奉命来接谭骁的,没想到刚才在酒店门口顺带把杜总也接到了,本来就紧张怕说错话,这一下被甩来一个冰冻buff,吓得他立时禁了声,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谭骁赶紧扯了扯杜宁修的手,倾过身安慰驾驶座上的小家伙,“你就叫我谭哥吧,杜总开玩笑的,别介意。”
白鹿睁着大眼睛,战战兢兢道,“可、可以吗杜总?”
杜宁修仍是一张修罗脸,冷声道,“你是他的助理还是我的助理?他让怎么叫就怎么叫,问我干什么?”
白鹿都要被吓哭了,谭骁赶紧又安慰两句,顺带拧了杜宁修的大腿一下,后者皱着眉越发不爽,但好歹没再开口吓唬人,勉强安稳地到了机场。
等办完了登机牌,杜宁修和谭骁进了贵宾候机厅休息,白鹿在外面守着。谭骁忍了一路了,此刻总算得了空,好声好气地跟杜宁修讲道理,“宁修,白鹿怎么你了,你这一路都不给人好脸色?”
杜宁修听到这话脸拉得更长,话也不说一句,就那么绷着。
谭骁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他一番,杜宁修还是低着头瞪着自己的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极其不配合。谭骁没了法子,又不舍得真把他怎么样,只得叹了一声,说道,“你要是那么看不惯他,让安总换个人吧,生活助理天天都得跟着我,这老得看你脸色,小孩子家怪难受的。”
杜宁修终于抬起头,语气却十分地冲,“我脸色怎么了?我后来不是不说了吗?”
谭骁被他反驳得一愣,迟疑了一下,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杜宁修这模样……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他突然就想起来,十年前的某一天,这家伙好像也这么犯拧过。
那时候距离谭骁英雄救“美”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他也是后来给杜宁修包扎伤口的时候才问出来,这小家伙天天鬼鬼祟祟地在武馆外面转悠,就是想“偷师”他的武艺,反抗那些欺负他的人。谭骁当时就觉得好笑,逗他说,‘那你学出啥成绩没呀?’
杜宁修扬着下巴,死要面子地嘴硬道,‘一对一他们谁都打不过我了。’
‘哦,这么厉害呢?’谭骁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尖,笑道,‘既然那么厉害了,还天天跑来看我训练干什么呀?’
杜宁修憋着声,瞟了他好几眼,才梗着脖子说,‘多学点又没有错。’
谭骁觉得他那小模样实在可爱,又很喜欢他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心里一软,便笑道,‘得了吧,别偷摸学了,我教你吧,想学什么?’
杜宁修不吱声,目光有一丢丢复杂,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没先前那么冲了。
之后谭骁哄了他几天,就开始教他打架。跆拳道,泰拳,散打,自由搏击……每天教一点点,杜宁修很快就掌握了。到后来杜宁修再被人围追堵截,只要对方不超过三个人,他也不至于再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谭骁还挺欣慰,时常夸赞他又举高高,杜宁修虽然一直板着扑克脸,倒也没最开始那么冷冰冰的了。
就这么教了他一年,然后某天谭骁的父亲跟他商量,说武馆本来是为谭骁个人修建的,但最近名气挺盛,干脆就收人赚钱好了。谭骁当然同意,没多久小武馆就有声有色地运营起来。
当时武馆的生意还挺火爆的,半数的人都是冲着谭骁的名气来报名,谭骁作为一群男孩女孩的大师兄,一点架子也没有,待人温和又有礼貌,很多小孩子就天天围着他转圈圈。
谭骁还挺享受被一群小孩子仰慕的感觉,只是享受了没几天,忽然就发现不对。
某个不情不愿远远跟了他一年的小尾巴,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谭骁心里当然着急,等了足足一星期也没等到,反而是偶然经过一个废弃的土楼的时候,再次在六七个人的施暴中把那小孩儿救了下来。
小孩子满头满脸的血,看到他的一刹那眼角似乎涌上一层什么东西,但等他把那些人打跑了,那东西却又消散不见,只余下一双冷漠又拒人千里的目光,毫无波澜地回视他。
谭骁心疼得要命,根本没心思注意他的眼神,立刻蹲下来,二话没说就把小孩儿背了起来。小孩子在他背后挣扎着要下去,谭骁头一回语气严厉地凶了他一句,‘别乱动!再动我揍你!’
小孩儿全身僵了下,之后还真的不动了,一声不吭地被他背回了家,还被仔仔细细上好了药。谭骁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给他上药了,看得实在难过,责问道,‘不是告诉你以后放学都来武馆找我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还好我发现得早,否则……’
‘否则什么?’小孩儿终于说话了,却是冷冰冰的,带着许久不见的嘲弄,‘被打死吗?死了就死了,跟你有关系吗?’
谭骁愣了下,涂药的手顿住,抬头看他。
男孩子嘴角里噙着冷笑,说道,‘你现在不是忙得很吗?要你照顾的人那么多,你管我这个小杂种干什么?’
谭骁立刻皱起眉,不满道,‘你怎么自己也这么说自己?谁说你是杂种了?’
男孩儿抿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我是死是活也跟你没关系,你去管你那些师弟师妹去,少来干涉我。’
小家伙明明这么说着,眼角却红通通的,像是很想努力忍住,却本能地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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