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柔软的唇瓣在眼睫上一触即分,江呦呦刚要缩回去,就被陆长空忽然伸出被子的手一捞,贴到了他身上。
“偷亲我干什么?”刚刚被吻过的眼睫有些痒,更痒的却是不知为何躁动起来的心。
江呦呦不好意思地两手抓住被角,像扒在窝前躲住的小动物一样,“你每天都加班工作,眼睛一定很累,我刚才睡不着,在想该劝你注意视力,想着想着,就忽然想亲你……”
“傻子。”
以前说江呦呦傻,都是真心实意的嘲笑,可相处到如今,陆长空已经没有办法单纯把他看作报复的工具。当罪恶感涌上心头时,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在摊牌前的日子里暂时对江呦呦好一些。
所以,尽管黎柯取笑了他一通,陆长空还是在9点以前就回到了家里。他进门时,江呦呦正坐在地毯上,逗弄着刚养的小哈士奇。
“小哈,你怎么这么喜欢被人挠肚子,挠肚子很舒服吗?”江呦呦一手挠着小狗的肚子,身体后仰,另一只手好奇地把衣摆掀上去一些,试探地挠了几下,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可他白白的肚皮还露在外面,陆长空却恰好推门而入,闹得他羞窘不已。
“你真是……”陆长空以往曾经夸过他不少次,追人的时候,什么浪漫的手段、真挚的情话没有用过,可真到了内心悸动不已的时候,他却嫌可爱两个字无法勾勒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于是到头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走上去,手伸进方才被慌忙拉下来的衣摆里,轻轻地摩挲着柔软的肚皮。
江呦呦羞得快要原地爆炸,一转身,耍赖地趴在地上扭动,试图阻止他的手伸进来。陆长空又何尝不是被撩得火起,一伸手,把哈着舌头过来舔脸的小哈士奇推开,一把将人扛起来往卧室里抱。
刚到新家的幼犬可不知道主人要搞什么幺蛾子,欢快地汪汪叫着就要往里跟。陆总立刻流露出他冷酷无情的一面:“蠢狗,出去。”
“呜汪!”
被扛在肩上的江呦呦对被挠到一半的狗狗十分愧疚,扶着陆长空的肩往下隔空拍了拍它的脑袋,安慰道:“小哈乖,一会儿我给你煮点肉糜吃。”
陆总听见这话就不开心了,“一会儿?”
“呃……很多会儿?”
事实上,也确实是很多会儿之后,江呦呦才意图爬下床去厨房煮肉糜,结果一下就被陆长空捞回来塞回被窝里。男人光着上身去厨房里给需要投喂的两只弄吃的,看着锅内升腾而起的烟雾,内心却颇不平静。
他这是在干什么,沉溺于和仇人的儿子亲热,甚至有一瞬间生出了“这样也不错”的想法。这算是什么感情?爱吗?
小时候,陆长空听妈妈说过很多和“爱”有关的故事,他为数不多的温情记忆中装满了各种童话里的情景:
母亲为了带回孩子的灵魂,为死神歌唱,将荆棘丛抱在自己的胸脯上,让湖神取走自己明亮的眼珠;
艾丽莎为了拯救被巫术诅咒的哥哥,无法开口说话,忍受编织荨麻的剧痛来为哥哥们制作披甲;
小美人鱼牺牲了歌喉与三百年的寿命,将鱼尾换成一双人腿,忍受着宛如在刀尖行走的痛苦,只愿陪伴在王子身边……
“真爱值得人为之付出一切,像妈妈就很爱小空和爸爸,为了你们,妈妈什么苦都愿意受。”
爱,他只从妈妈身上体会过纯粹的爱意,大概他的爸爸也是懂得爱的吧,只是没有把那份爱给他们母子而已。
和一个认识不到两年的人谈爱这样缥缈而沉重的话题,简直是个玩笑。陆长空自嘲地勾了勾唇,端着碗走进卧室。
还是让这场闹剧快些结束吧。
陆长空本来是铁了心肠,择日就要把江呦呦带到有慕简出席的场合去,把当日母亲去世的真相在这个圈子里公之于众,再让大家看看,慕大小姐曾经私奔时生下来的儿子是不是和她一样不要脸,只想着如何爬上陆家人的床——原本该是这么计划的才对。
但当江呦呦喝着粥,脸红扑扑地畅想海边度假时,他却鬼使神差地说:“明天我们就去吧。”
他按了按江呦呦的脑袋,让他继续乖乖喝粥。看不见那惊喜的表情,他才能逃避被撕扯的内心,装作这是对可怜人最后一点的温情。
去南方之前,江呦呦特地起了个大早,把小哈士奇送到了好友乔零零家里。要说,这乔零零也是他机缘巧合之下结识的好朋友,先前《明月侠歌》拍摄的时候,他以原作者的身份被邀请去剧组探班,在卫生间方便时,一下就撞见被男人压在墙上衣衫半解的乔零零。
看那一身古装戏服,他应该也是剧组的演员,然而压住他的中年男人却一脸有恃无恐的模样,“啧”了一声,问:“还不快滚,想留下来看好戏吗?”
眼看那男人的手已经伸到了不可言说之地,乔零零绝望中带着一丝祈求的目光望过来,让江呦呦很难狠下心来一走了之。
可他也不敢硬碰硬,嗫嚅着“哦”了一声,拔腿往外走,身后是乔零零压抑的哭声。
江呦呦在离门口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拉出通话记录里的一个骚扰电话,打过去装模作样地道:“咳咳,喂,是主编吗?大新闻……当然是拍到了,但主角可是那位,我们能发吗?什么,有人要买?那就好办了……”
男人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江呦呦一惊,把自己本来就要坏不坏的小手机使劲儿往地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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