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兮云还是紧紧咬着唇,本就凉薄的唇咬出一排森然的牙印,饶是他现在身子虚使不出力,才堪堪的没有咬出血来。
那个白瓷的勺子递过去,他紧咬着唇还是不松,南宫胤楚略一皱眉——他生平没有细心伺候过人,普天之下也没有谁能配得起要他伺候——此时此刻,看着怀里的人拒绝不合作的样子,若是往常有谁敢像这般不识相,他怕是捏碎他们的下巴也早就把药灌下去了,可是,他们,不是他。
南宫胤楚又再皱眉,勺子递过去许久,任他如何摩擦他的唇齿,他还是紧紧咬着唇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刚刚,他是不是说,他不想喝药,因为害怕药苦呢?
苍宇还在一旁跪着,偷眼看前面床榻上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由也皱了眉,思虑再三,才试探着开口:“皇上,药就快凉了,不如还是让奴才……”话音未落,正前方一道寒厉的目光扫下来,没有人开口,气氛却冷了下来。
丰德赶紧压低声音怒斥一声:“大胆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抬眉看看床榻上丝毫没有听进去似的那人,也就敛目恭敬的站着不再吭声。
南宫胤楚复又仔细的看着怀里那个不肯乖乖喝药的固执少年,索性收起了勺子,自己就着手里的药碗喝了一口,再低头,含着药汁舔舐他紧咬在一起的唇齿,小心的撬开,又再深入,紧紧的压着他的舌,尽量不让他尝到药的苦涩,一股浓郁的药草味道在他的口腔里溢出来,他似是不愿了,皱眉就要吐出来,南宫胤楚又再压上,舌尖抵着他的喉管,一只手托着他的颈项,迫得他微微向后一仰,原本的药汁已经本能的咽了下去。
楚兮云剧烈的咳,刚刚托着他的那只手略显慌乱的轻轻抚着他的背——瘦削的肩线被慢慢延伸至腰下的墨发缠绕纠结,背上的琵琶骨略略凸起,隔着冬日厚重的外衣,并不明显的时隐时现——南宫胤楚起了绮念,赶紧转头喝了一大口苦涩的药,待神志清楚了些,才又低头印在他的唇上一滴不漏的喂给他。见他老老实实的喝下去了,也就再喂一口,不知不觉,整整一大碗药也就渐渐空了。
身旁的小太监见势赶紧探身递上一盘甜腻的蜜饯,南宫胤楚捏了几颗嚼了,又再俯身扫着那人的舌尖,待觉得他的口里已经没了苦味,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抬头询问:“午膳备好了?”
丰德赶紧接话:“回皇上,早过了用膳的时辰,奴才已经叫人把饭菜热了……”
“好了,”南宫胤楚又看了一眼怀里似是承受不住已经睡着的少年,本想缓缓起身,可见着他死死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也不再动,又继续吩咐,“都端进来吧。”
“是。”几个宫人麻利的退出去,不多时就捧了一些杯盘碗盏快步迈进内殿来。
南宫胤楚看了,也着实没有胃口,只是叫人端了一碗燕窝粥过来,兀自舀了一勺试试温,又再凑到那人唇上,见他不肯喝,也不恼,只是覆上那人的耳垂,像是舔咬一般淡淡的告诉他:“你不用早膳,朕依你,可这碗燕窝粥要是自己不喝,朕可就要喂你了。”
怀里的人挣了挣,勉强的睁开一双略有些迷蒙的眸子,探头咬住唇边的勺子,一口饮尽,爽利的丝毫不带半分犹豫。
南宫胤楚就着手看他把一碗粥尽数吞下去了,才不自觉的带了笑:“吃了药,就睡一觉,朕不扰你。”
楚兮云听了,知道他是不打算走了,旋即摇头,像是恢复了些力气,轻声的问他:“哥哥,今天不是该去含英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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