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觉得好奇,便顺着声音沿着花丛的小路走了过去,原来在花丛中掩映着一口水井。
在打水只用的井架上绑着一根粗大的绳子,那坠得笔直的绳子正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拴在了上面。
探头往下一看,原来是一名少年,被大头朝下的吊在了水面上。
水根看着有点不落忍,想伸手把他拽上来,可手刚伸到一半,就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自己怎么来到这么奇怪的地方?莫不是王八壳子的诅咒开始了?
谁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啊?万一伸手,说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掉井里淹死的小刀了。
这么一想,原想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但见死不救的罪恶感却挥之不去了。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挨了过去,也不知这倒霉坏孩子被挂了多久,发出来的声音都不是人的动静了。那刚才听着还算脆亮的声音,越发的嘶哑,粗糙的声音刮得水根耳膜都疼。
不过声音听得是越来越耳熟了,谁说话是这种嗓音来着?
这时,有人突然走了过来,来人身后的阳光太过刺眼,水根反射性地眯起了眼睛,一时也看不清来人的长相
“哥们儿,井里有个人,麻烦你帮忙拽一下呗!”
来人好像冷笑了一下,问:“凭什么要我帮他?”
水根有点生气:“你这人怎么见死不救呢?啊,眼看着别人在井里凉着,你能看的过去吗?我要不是……要不是胳膊脱臼了,早上手帮忙了!”
这番义愤填膺的话看来是有点效果了,来人似乎很满意地笑笑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只盼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水根听得迷糊,他妈的老子答应什么了?就是要救人的酬金,也是管井里倒吊的那位要啊!
这时来人一挥手,有几个侍从模样的大步走了过来,利落里拽出里面奄奄一息的那个。
水根暗松了一口气,望向拽上来的那个倒霉蛋。可能是大头朝下,血液长时间地集中在头部,不但脸又红又涨,连眼睛都是血红一片。
那双眼睛就是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他是谁?为什么有种名字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的感觉?
二十九
没容水根反应过神儿来,身边的场景一下子又变了。
这次好像来到了一个肃杀的大殿,在层层全副铠甲的士兵包围中,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被两名士兵强按在地。而自己也被一群人簇拥着,站在高处,往下看。
当那个跪在殿下之人抬起头时,水根发现他就是那个被吊在井里的少年。
看来这个幻觉跟3d电影似的,氛围很逼真,可惜质量不高,看人的脸总似雾里看花,影影绰绰的。能看清的,也只有少年的那双眼。
此时那双眼里满是怨恨与不甘。只是那双眼睛仿佛印在了心口,怎么也甩不掉。
一杯泛着绿光的酒被送到了少年的嘴边。少年一撇头,似乎不愿碰那杯酒。
这情节电视剧里老演,水根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逼迫着犯罪之人饮下鸩酒呢!
水根放下心来,看来这的确是幻觉。和谐的社会没有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对待未成年的少年犯,政府一般也是宽大处理,错了关起来改,改了再犯,犯了再改,能折腾几个小来回,没这么一棒子打死的。
这时有个人尖声尖气地说:“清河王图谋不轨,弑父弑君,犯下大逆不道的滔天之罪,天地难容,难得新君心怀宽容,只是赐你鸩酒,免去了刑讯之苦,也算保全了你的颜面,清河王,您还是赶紧上路吧!”
水根听了身体一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那个少年就是拓跋绍!
而自己现在看到的幻影,应该就是绍被赐死时的情景。
拓跋绍啊拓跋绍,想不到我还能看到你这恶霸被正法的一天!
不能怪水根对狱友没啥同情心。
如果有可能,他也想去救清河王。可那个历史向前滚滚的大车轮啊,谁也拦不住,该死的就得死,自己老实点看戏得了。
不过绍能不能别那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啊?
水根觉得自己也不能太明哲保身,多少得够哥们儿意思一下:“那个清河王啊,你就别跟他们拧巴了,喝吧,死亡的过程是痛苦点,不过千年后,你还能出来祸害人间,到时候还有一个叫吴水根的,替你做牛做马,活得可滋润了。”
可能是水根的话起了作用,绍抬起头,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发出一阵怪笑:“哈哈哈哈,这么说那昏君死了?好!我拓跋绍也不算是枉费心机一场。只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得,又一鸡同鸭讲,自己又什么时候答应他什么了?
再说你的确是做鬼也没放过我啊!昨晚还搂着我耍流氓来着呢!
水根发现在幻觉中,自己说的话好像并没有人真切得听见。就像是欣赏电影的观众,并不能左右剧情,与演员面对面的交流一样。也不知道,当时与拓跋绍对话的人是谁?又答应了这要命的孙子什么事情。
这时,拓跋绍已经说完,他一口饮尽嘴边的毒酒,又朝水根站着的方向深情地凝望着:“万人,今世不能与你厮守,但盼来世我们能重逢,你……今世就痛痛快快地忘了我,可来世,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话音未落,殷红的血就从他的七窍涌出,两行血泪滑落脸庞,嘴里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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