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开手,立时牵动得双方人马倾巢而上,混战在一处。谢圣泽听得身边乱哄哄的声音,只是不丁不八站着,任身边天风海雨摧枯拉朽,他自岿然不动,全神贯注地盯着石上的司晨凰,一边在心中急思对策。他有心抓了韩云汐回去拷问出身来路,但瞧司晨凰这架势,恐不会轻易放手。若是就这么贸然跟司晨凰动了手,没有必胜的把握且不说,韩云汐看似半死不活地依靠石壁站着,但谢圣泽却知道决不能小瞧了他。他若是趁机夹攻自己,后果堪忧。
而这次魔教来了大约有二百多人,自己这百十人恐也占不到什么上风。谢圣泽素性沉稳,决不会为了一时之意气之争酿成祸事。这般思忖来去,便打算就此罢休。他慢慢收敛气息,退后几步,淡淡地道:“此事武林中自有公道,就依教主所言。你且等着。”回身沉声喝道:“暂且罢战!”
司晨凰轻笑:“大公子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双掌轻击两下,钱塘第一个收了自家的兵刃飞凤戟,尔后是天伤坛坛主陈城收刀,兵戈之声渐渐稀疏下来,停顿下来。
谢圣泽退过去,拉住段策的手低语几句,段策虽然气愤愤地,但他素来最听谢圣泽的话,狠狠地剐了韩云汐一眼,跟着谢圣泽往一侧退走。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将伤者或抬或扶,有条不紊地往后撤离。
韩云汐呆呆地看着他们退走,这千里追杀倏然结束,倒似做梦一般。他长出一口气,只觉得全身发软,顺着石头就想出溜到地下去。却忽然腰中一紧,大石上甩下一根长长的绳索将他缠住,尔后被司晨凰提到了上面去。
司晨凰顺手一抖长索,将韩云汐甩在石上,他站立不稳,踉跄退开几步,噗通倒地,动弹不得。只觉得那厮眼光冷冷地扫过来,心中未免惊惧,忙道:“我把段月寒的人头带回来了。北斗,扔上来!”
北斗依言捡起人头扔了上来,被司晨凰一把抄在手中,提起来看了看。尔后他微微侧头,斜睨着韩云汐:“实则我来得最早,我刚才看你半天。你跟谢家大公子动手,为何不出全力?”
韩云汐道:“属下已经没有力气可出。”
司晨凰道:“胡说。我一直在等着看你跟他过招,结果你推脱得连他本人都看了出来。你从前认识他?”
韩云汐摇头:“我跟他初次相逢。”
“你对他一见钟情?”
“怎么可能?”
“那你什么意思?”
韩云汐接着辩解:“我真不是他对手!”
司晨凰转身正视他,冷笑起来:“纵然不是对手,也不用如此躲避。韩云汐,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若是不来救你,你这么躲避下去,最后岂不是让他给杀了?或者你很想死在他手里?”
第 17 章
韩云汐冲口而出:“我没让你来救我。”忽然眼前一暗,司晨凰逼近来,尔后俯身,两只冰凉的手指兜起的他的下颌,面具后面的两只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仔细打量。韩云汐感受到那威压之势,想往后避让,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正惊惧尴尬的当口,听司晨凰道:“你果然中了毒。”
韩云汐忙道:“所以我没有欺瞒您。”
司晨凰一伸手,提住他胸前衣服,把他从地下给提了起来:“不让救你,你求援干什么?”
韩云汐止不住哆嗦,却强撑着道:“我没有求援。”
司晨凰道:“还嘴硬,想让我收拾你?”
大石下,钱塘带着人在救护处置伤员,唯有江画尘不停地往石头上看,密切注视着两人的举动。听得司晨凰质问韩云汐,他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禀教主,是属下自作主张求援,与韩尊使无关。若要责罚,请教主责罚属下。”
司晨凰慢慢转头,瞪了江画尘一眼,复又转头看着韩云汐:“那好吧,你为什么不求援?”
韩云汐沉吟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实话实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跟教主曾经有约定。若是求援,怕教主借机再次推翻前言。”
司晨凰闻言,干脆利落把韩云汐从大石上扔了下去。被江画尘抢上来接住,两人狼狈不堪滚在一起。江画尘道:“二哥,你怎么样?”
韩云汐道:“我无妨。砸着你没有?”江画尘摇头,再抬头间,石头上的始作俑者已经不见了踪影,似乎转瞬间就随风而逝,唯余这清风飒飒,明月溶溶。
尔后司晨凰没再出现过,他果然是路过。
但是钱塘一口咬定,是韩云汐把司教主给气走了,逼问他缘由,韩云汐不肯说。江画尘替他解释,说是因为求援之事,钱塘便道:“我一直带着闻睫在天伤坛等着,因为这个分坛离得泰安最近,我在等着你求援。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求援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
韩云汐无奈,只得胡乱搪塞:“我以为咱天水教不兴求援这一套。”
钱塘“切”地一声:“只有那檀乔才能教出来这种无情无义的孤家寡人!纵然咱是魔教的妖人,我钱塘是个杂种,但不讲这义气二字,我照样瞧不起他!”
江画尘闻言,黑着脸逼近来道:“钱尊使,你这话什么意思?”
闻睫插进来,伸手一推江画尘的肩头,骄横无比:“你小子想干嘛?想干嘛?”
韩云汐一看,怕遭池鱼之殃,赶紧装作毒发昏了过去,直接躺倒在北斗的怀里,娇弱万分。闻睫一见之下,扑了过来,声泪俱下:“二哥你可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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