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凰低头看他片刻:“你就这么害怕?”
韩云汐答不上话,一阵阵地眩晕。待听到书房门响动的时候,他拿衣服遮住脸,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深夜,他蜷缩着躺在一张罗汉床上,室中无人,唯有一灯如豆。听得室外山风萧萧,如百鬼嘶呼。韩云汐缓缓转头,只觉得咽喉中疼痛异常,转头看看,旁边小几有一盏清水,慌忙挣扎着取过来喝掉。又见这室中陈设精雅,帐幔被褥等均为紫色,看来应是那紫霄居了。
他无奈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想来那狼狈羞辱的模样,还是让别人看了去。
事已至此,也只好闭上眼,接着睡。
接下来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人给他诊脉灌药。也不知道过了几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转动着眼珠左看右看,入眼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坐在他床边。
那姑娘明眸皓齿,红衣如火,正用一只雪白的手,端了下颌笑吟吟地打量他。
韩云汐皱眉道:“你是谁?”
那姑娘笑道:“我叫闻睫,住在赤霞居。”
韩云汐哦一声,闻睫见他满脸迷惘之色,便道:“我是天水教的赤霞使,按教中座次排来,我得叫你一声二哥。”她端起几上一个小碟子,笑道:“二哥,这里有点心,我听北斗和木奎说,你发烧了,睡了好几天,饿不饿?”
韩云汐摇摇头,他来天水教,原存了出生入死之心,却不料遭得如此难堪之事,想起自己前番的遭遇,心中竟是五味杂陈。
闻睫察言观色,忽然咯咯笑了起来:“二哥,你不要想不开,不就是被教主给那啥了吗?你们男人又没有什么贞节要守,权当被狗咬了一口不就完了?难道你还去反咬那狗一口?”
她言辞间如此肆无忌惮,韩云汐的脸却顿时涨得通红,低声道:“不是,我……我本来以为是来……”
闻睫叹道:“也算你运气不好。从前教主常年不在宫中,就是过年了回来个把月,没出正月就又不见了,偏生这次二月初了还没走,怎么你就偏偏撞在点子上?晚来个三五天的,也就错过了,这不他已经出宫去了,这一走,也不知几时才得回来。”
她慨叹个几句,将那一碟子小点心一块一块儿往嘴里丢,瞄了韩云汐几眼,接着笑道:“你若是过了二十岁,他又不要了,嫌老,他只喜欢年少的。比如那个檀天君,长得一张风骚的狐狸脸又怎么样?两只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有屁用,太老,人家看不上!所以我说你运气不好,大得个一岁两岁的,也就躲过去了。”
她越是解释,韩云汐越觉得自己倒霉,闻睫看他苍白的脸色,忙又道:“不过如今也不用怕,熬过这一两年的,他也就不来找你麻烦了。”
韩云汐苦笑,听得教主已经离宫,倒是彻底松了口气。
韩尊使年轻,退了烧不出两天,就爬起来四处走动了。
韩尊使脸皮还厚,转眼间把那奇耻大辱生生给忘掉,跟两个下属北斗木奎和常来看他的闻睫温言软语地谈笑起来。只是午夜梦回,想起那日情景,自个儿悄悄地不寒而栗一回。
闻睫想来也是无聊,天天拿了各种吃食过来看他,倒把他那两个左右手北斗和木奎撵得远远地,乐得清闲。
这一日丫头又来了,这次拿的是卤凤爪,韩云汐尝了一个,道:“这个不如我做的好吃。”
闻睫惊道:“你会做?我总觉得厨上的宋嫂做的不好吃,可我又不会做,也只得将就着吃了,二哥……”她清脆爽快的声音刹那间拖得软软绵绵,咽喉处一动一动的想来是在咽口水,一边手脚并用,把韩云汐给拉到了厨上去。
待把韩云汐做的那一盘卤凤爪给干完,闻睫彻底缠上了他。人为财死,赤霞使为食亡,若能得偿美味,死了也不亏。
韩云汐喂饱了她,也趁机让她带着看看这天水宫真面目。
雁荡山山峰陡峭绝丽,却深陷于山谷之中,自山之外围观来,只见到白云缭绕,见不到它峰峦如聚的真容,除非深入山中。而天水宫所占据之静影峰,由几个连绵的山头组成,周遭皆是直上直下的峭壁深谷,唯有桃源迷境处可从暗洞里的水路进入谷中,再通过唯一的山路迤逦向上,才到得宫中。地势之险要处,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主峰顶平坦深阔,松树柳杉居多,夹杂着些不知名的大树,如今开满了粉盈盈的花。巍峨壮阔的主殿独玉宫在最高处,两侧一左一右为流火宫和碧沙宫,三宫鼎足而立,殿宇楼台均为整块大石筑成,并称为天水三宫。
再稍稍往下,四处略小房舍,分别为玄冥居、紫霄居、赤霞居、白云居,如今两处空着。玄冥居的玄冥使钱塘管着山外的八大分坛,出任务去了。曾经的白云使和紫霄使年前被教主派出去跟人斗殴,死了。这次补上个韩云汐,四大使尚差一个。
环绕三宫四居还有不少房舍,零星分布在峰上,住的人物闻睫说有什么六大山人,余下的杂七杂八不好说,韩云汐也就不问。闻睫又给他讲诸般教规,教中各种来回传讯之法,韩云汐便一一牢记。
天水宫中的人都很忙,韩云汐平常见不到什么人,就是跟着闻睫例行去流火宫见过檀乔几次,檀乔淡淡地寒暄几句,交给韩云汐一块黑色的令牌,上面有水纹标识,是出入天水宫用的,又给他一把紫云刀,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还有一副青铜面具和几张人皮面具,是出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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