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笑了。
“你不知道我愿不愿意和你回京,我又如何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回去?”欧阳反问,“当然,我知道你当了皇帝,也听说你给我封了皇夫,可我又如何知道,你要的是一个活着的皇夫,还是一个皇夫的牌位?”
戚云恒没有立刻作答,直盯盯地看了欧阳一会儿,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你应该更相信我一些。”
欧阳的笑容更加灿烂,“你是谁?戚云恒,还是开元帝?”
戚云恒微微一怔才明白欧阳的意思,张了张嘴,终是没能说出反驳的话语。
他还是他,但他也不再是他。
身份的变化引发了更多意想不到的变化,很多曾被他厌恶至极的事情,如今不仅在做,而且做得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沉默之后,戚云恒只能轻声说道:“无论我是哪一个,只要你不背弃于我,不做那乱国之事,我亦不会弃你于不顾,让人平白无故地伤及到你。”
“哄人也该说些暖人心的话,你现在说的这算什么啊?”欧阳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牟定我会做那祸国殃民的蠢事了?”
“我哪句话有这个意思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戚云恒头疼地皱眉。
“没这个意思,你提什么乱国背弃?我是祸害过前朝,还是做过对不起你戚云恒的事情?”欧阳瞪眼质问。
戚云恒被问得瞠目结舌,脱口道:“你……你怎么比女人还不讲理?!”
“哟,现在还有女人敢和你‘讲理’?”欧阳马上反问。
戚云恒被问得无言以对,郁闷之下也懒得再去应对,直接身子一翻,把欧阳重新压在身下,迅速而果决地堵住了欧阳的所有嘴巴。
又一轮疾风骤雨,两个人才披上衣服,倚在罗汉床上重新讨论起回京事宜。
戚云恒其实早把一切安排好了。
皇夫当然不可能和皇后妃嫔混居在一起,但远离皇宫,另建皇夫府的设想却是戚云恒更加无法接受的。早在定下皇后人选之前,戚云恒就派人在皇宫的东南角圈出一块地方,修整了里面的宫殿和院子,重新建了围墙,开了角门,将此地命名为“夏宫”,留给欧阳居住。
夏宫在皇宫之内,但又相对独立,欧阳可以自由进出,也不会与后宫女眷产生接触。
“其他都好,就是屋子里许久不曾住人,难免有些陈旧。”戚云恒说道,“我本想推倒重建,但天下初定,百废待兴,国库里又空空如也,即便是我自掏荷包,也会招来无妄的指责。”
“嗯嗯嗯,我懂。”欧阳理解地点了点头,“放心,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你计较的。反正我住的是里子又不是壳子,外面破烂点也无所谓,等搬进去之后,我自己慢慢收拾就是。”
“你同意住进去了?”戚云恒微微一愣。
“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地蛮不讲理吗?”欧阳撇嘴反问,“你都让步到这种程度了,我当然也要见好就收,知情识趣。”
戚云恒嘴角微抽,一时无语。
欧阳总是这样喜怒无常,飘忽不定。戚云恒以为欧阳应该很在乎的事,欧阳可能只是撇嘴一笑就弃之不理;而另一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无需理会的小事,欧阳却可能吹毛求疵一样地斤斤计较,非要闹出一个子丑寅卯方会罢休。
但戚云恒不知道的是,在欧阳的心里,他才是总不按理出牌的那个。
比如今日,两个人本应该面对面地坐下来商谈,把彼此间的关系、今后相处的方式、对外的方针口径……统统理个明白,以后才好和平相处。然而戚云恒一见面就把他拉上了床,貌似坦诚相对到了无遮无掩的地步,可等到一番云雨过后,脑子都罢工了,哪里还能谈得了事情。
鉴于自己不够清醒也不够理智的精神状态,欧阳没再和戚云恒深谈,只应下年前回京的事,余下的,就等回去后再逐一解决。
见欧阳把最重要的事应下,戚云恒也没有要求更多,搂着欧阳又温存了一阵儿,终是狠下心肠,起身离去。
☆、8、返京入宫
戚云恒一走,庄管家就敲门而入。
欧阳这会儿还在倦怠中,衣服也懒得整理,披着外袍斜倚在罗汉床上,见庄管家进来也没动弹。
庄管家叹了口气,“主子,值得吗?”
“呃?”欧阳被问得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庄管家的感慨由何而来。
庄管家也看出他没懂,直言道:“即便那人做了皇帝,但主子又岂是凡夫俗子,哪儿就需要出卖色相去讨好于他?”
“瞎想什么呢!”欧阳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拜过天地的夫妻俩正常敦伦,跟出卖色相有毛的关系?”
“那我应该称您为夫纲不振?”庄管家不以为然地撇嘴,“话说回来了,您还真把这桩婚事当回事了?”
“婚姻也是契约,甭管对方是男是女,初衷如何,既然当着老天爷的面盟了誓,立了约,那在其中一方并无过错的情况下,另一方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单方面撕毁契约。”欧阳懒洋洋地解释了一句,“而敦伦是婚姻的一部分,又能让人舒服爽快,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你也知道,你我这样的人,想找点乐子是多不容易。”
庄管家不仅是欧阳从鬼域里带出来的手下,在生前,他就是欧阳的忠仆。因欧阳英年早逝,意外身亡,庄管家有了执念,死后也没能解脱消散,机缘巧合地进了鬼域,与欧阳在另一个世界里重逢。
但庄管家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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