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腐我不能要,您快留着卖钱。不过您今天这么早收?我看这余下的豆腐还这么多。”方芹纳闷问。
“家里有事,余下的做豆干便是。”老伯说罢,便急忙收拾好东西,挑着扁担去了。
方芹感觉到四处投来的异样目光,还有窃窃私语的嘲笑声,想着那老伯的话,遂打算去找个朋友借书,看一看那《邻家秘闻》到底是怎么编排他的。
方芹平时结交的都是些穷人,此刻他陷入污名之后,少数还肯信任他的也是穷人。但这些人多数不识字,只是把道听途说的话转达给他。
方芹想来想去,遂去求昔日的同僚梁乐云。岂料被梁家的家丁臭骂一通,驱赶了出来。方芹倍感屈辱,羞愤至极,当即就想要去衙门状告《邻家秘闻》污蔑他,却被方母给拦下来了。
“傻孩子,你刚被罢了官,最该本分处事。那京畿府的府尹是谁,宋奚,你在御史台顶头上级的挚交好友。官官相护,你又能如何。你此时若去,只怕会被白白打了板子抬回来了。而今你清名在外,会有几个真信这些谣言?等过几天风声就过去了,清者自清,你怕什么。”方母劝慰道。
方芹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爱怎么说他就怎么说。
总归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善事,实实在在帮助的人数也有千余,这些人总归是清楚他的人品如何,帮他好好正名。
翌日。
方芹发现左邻右舍对自己的态度更恶了,他家门口甚至还出现了臭粪。方芹想想还是放心不下,就去求葛青来。
葛青来是御史台里同僚中最本分老实的一位。
方芹还是吃了闭门羹,不过这次方芹没有走,就在门口等着。好不容易等到葛青来出门时,把他堵个正着。
葛青来拉不下面子,才把书给了方芹。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拿了这书后,你休要再来找我,以后再见也当不认识你。”葛青来最后看了方芹一眼,涨红着脸,咬了咬牙道,“我耻于和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伪君子为伍!”
方芹愣了愣,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最不起眼的葛青来看不起。待他反应过来,想反驳回去的时候,葛青来早乘车去了。
方芹咬着牙,狠狠地捏着手里的这本被人施舍而来的书,脸火辣辣的。他气得丢了手里的邻家秘闻,转身就去。过往行人见状要去捡,方芹忙喊,又折回把书从路人手里抢了回来。
“要不要脸啊,你丢了,人家捡起来你又抢,有病!”路人朝方芹啐一口,才离开。
方芹气得脸涨成了猪肝紫,最终抓着书跑到一处没人的小巷,便翻阅起《邻家秘闻》。他倒要看看上面瞎写了什么,等会让他定要去告状。京畿府不能告,他就去大理寺告。
方芹逐字逐句读起来,越读速度越慢,手越开始发抖。
这著书人到底是谁,为何把他家里的那点陈年旧时都翻了出来,好些记忆他都已经模糊了,看了这上面的描述才会想起来。还有这书上面有关于匿名者甲乙丙丁提供的证词,说话语气怎么这么眼熟,真好像是他当初在南州城做县令时用得那批人。
还有关于她妹妹嫁进的纭纭村的村民供词,有一句“二老狗的”骂人话也原封不动的写在了上面,这句正是纭纭村内的村民最时常爱说的骂人话,非亲自去过的人不可能知道。
可见这《邻家秘闻》是真的有去纭纭村和南州城调查过。
方芹便是不想承认,心里隐隐感觉的出来,这书上那些匿名人所言的关于他的事都属实。
方芹是不甘心的,他不信自己当初判断有误,怎么可能有人写文章不主观臆断造谣。他一定要抓不《邻家秘闻》的错误,告他们一个诬陷。奈何他从头气愤地粗喘气看到末尾,就没有看到一句擅自论断的话,陈述的见闻都十分真实,所有的调查都在只是描述真实的情况。关于一些匿名人提供的过激言论,他们还会在之后特意注明“此为个人言论许有偏颇”的话。
方芹脸色惨白,靠着墙一屁股坐在地上,紧闭着双唇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从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一切都照着规矩礼法,为的是大公正义,他问心无愧。可不知为什么,不说别人了,连他自己看了书上的内容描述,都有些开始质疑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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