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在外面虽然无法无天,家里头家教却很严格,他要是干出伤风败俗的事,回去肯定给他老妈子打断腿。
沈二声音里带了点哭腔,急得好像有人拿枪顶着他脑门,颤颤巍巍说:“小王,昨天我给你讲的那事儿,你还记得那只紫檀木匣么?”
我刚起床不久,脑子还糊里糊涂的,想了半天才想到沈二说的什么:“哦,有点印象。怎么说?”
“我跟你说,这事奇了。”沈二的声音变得有点闷,像是他用手挡着嘴偷偷摸摸的在说,“今天有一票人在酒吧里瞄上我了,他们给我看一只木匣子,我看那小盒子跟我老祖宗笔记上写的那只很像!”
我一愣,莫名道:“那又怎么样?”心说,一只木盒子用得着你来我这哭诉么?大不了就是你们家流失在外的宝物给人劫了呗,我又不是警察,找我没用啊!
沈二急得快哭出来了,结结巴巴说:“他、他们要我打开那盒子,盒子好像有什么机关,我哪会开啊!我跟他们说,我有个朋友懂这种玩意,然后就……找到你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贼虚,我一听立马就闷了,心里直骂沈二你果然是个二,这么简单就把老同学给卖了!
04 黑暗里的视线
沈二这人没原则我是了解的,而且他还很会瞎掰。
当年他就因为错把我名字里的一个字看成王八乌龟的王,死不承认是自己看走眼,硬是给瞎掰出一段什么王霸之气的故事来,叫错的名字也就一错就错,至今没改过口来。
只是没想到他还有点缺心眼,自己落浑水里还不忘把我拖下去作伴。
我抖抖眉毛,心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大概是刚起床低血压的缘故吧,口气也就不怎么客气了:“不好意思你王爷爷我是个写文的,又不是锁匠。我看你这样是惹上什么大人物了吧,难道是黑社会?你知道我们家一穷二白,而且就我这么根独苗,这种事我不敢蹚浑水,你家里有人,实在没办法找你老爹帮忙吧!”
说完我就打算挂电话,沈二急得叫起来:“王爷爷,啊呸!小王,你听我说!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小命就要搭进去了!而且,这帮人要找的其实是你老爸,我才是无辜受害者啊!”
不知道沈二是不是狗急了跳墙,胡乱扯淡。他这么一说,凭我的性格,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等于是我们家的事牵连了他。
我琢磨了一下,看来这浑水不蹚也得蹚,只好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老爸?”
“我怎么知道!王兄,你要救我……!”
富家公子就是这样,平常盛气凌人腰杆挺得笔直,其实都是纸老虎,真碰到厉害的,给人家吓一吓就祖宗都不认了。沈二这厮发急了就开始乱讲话,一声“王兄”雷得我刚吃下去的东西差点给吐出来。
我怕他一会王母娘娘都叫出来,忙说:“行了,别像个小姑娘似地哭,地址给我,我马上就来!”
抄下地址,拿上外套,我翻出前年老爸送的古军刀藏在外套里。这是下意识的举动,真碰上要抄家伙的场面,指望我以前暑假里学的那点花拳绣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有武器在身上总是心里有个寄托,出了状况也不会完全被动。
之后我到楼下叫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沈二标版的二世祖,平常没轻没重,又是个惹祸精,不小心招惹上黑社会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沈二不是瞎掰,那帮人真的是冲我老子来的,那这事就不简单了。
用我爷爷的话来说,我们家本来可以太平无事,可我老爸是个不安分的主,偏不喜欢这种平凡,非要弄出点事端来,搞得家里妻离子散才甘心。
我七想八想的,也没留意到司机大哥这么给力,半支烟功夫就到酒吧门口了。
那酒吧在一条幽僻的小路上,门口招牌闪着紫红的霓虹灯光。
就在这幽暗的灯光里,已有两名体型彪悍的外国人冲我的车这边过来了,似乎一早就在门口等着我出现。
他们把我带进一间包房,立即有人拥上来搜身,七手八手在我身上摸了个遍。那把藏在外套里的古军刀我原指望它还能给我壮壮胆,结果没登场就被搜刮了去。
我丫的心里别提多懊恼。妈的,城管都没见这样打劫的,这刀怎么也算是件古董啊!
就在这时,房间里忽然有一道目光投过来,就好像一股无名阴风吹进我脖子里。
其实这会儿,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身上,但是那个目光之前还没感觉到,是从军刀被搜出来以后才变得强烈。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好像tuō_guāng了给人直勾勾地盯着一样,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窜上来。
我马上转头去看,看到角落里坐了一个人。
其他人都拥作一堆坐在沙发上,不然就是站在门口当门神,那个人却单独坐在一边显得很不合群,要是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那里有人。
可惜整个包房只亮了一盏装饰顶灯,那位置正好处于灯光死角,角落里一片昏黑,我看不清楚那人长什么模样,也不能确定刚才那道目光是不是他的。
因为就在我抬头去看的一瞬间,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了。
包房里大概有十来个人,沙发上坐了六个,我看到沈二蜷缩地横在那六个人旁边,面朝下好像昏过去了,怪不得这么安静了。看这气场,我估计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黑社会的,即便不是,也不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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