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是个神秘莫测且极其不祥的东西,千言万语道不尽其中的奥秘,苗族把一切无法解释的疾病都归结于“中蛊”,整蛊的事更是数不胜数。所谓“谈蛊色变”,提起这个字,就让人浑身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毛孔钻进了皮肤里。我实在不希望这回跟这种邪门的东西扯上关系,但是看独门独派的表情就知道,我猜中了。
独门独派捋捋胡子,意味深长地点头:“脊兽共有十,石像也有十个,说来话长,这要追溯到十五年前那次倒斗,当年张家一共收集到九个石像,凡与那九个石像有关的人,皆死于蛊毒。”
听到这里,我不禁骇然。
和第十个脊兽像有关的那个叫“小莫”的男孩,也死于蛊毒!
事情又和十五年前张家组织的那次大范围倒斗活动有关,此前在乡下,独门独派也跟我说了一些,那次倒斗牵涉到很多人,张派和鬼派分成两支队伍,互相较劲,比谁先找到古墓,由于彼此不愿分享对方手中的信息,以至于双方手里都只握有局部残卷,使得倒斗变得困难重重。这件事后也让一批倒斗界的宗师从此隐退江湖,姜老六便是其中之一。看起来,那次行动不仅谜团重重而且十分凶险。
而张睿的姐姐也是死在那时候,我怕勾起张睿伤心的回忆,所以没在他面前提起。但现在回想起张睿从明王墓出来以后的表情,我想张小姐一定死得十分离奇,而且可能牵涉极广,才能让张睿卧薪尝胆隐忍十几年苦练技艺,甘愿冒生命危险下斗追查真相。
张睿有一点从小到大没变过,就是他那逆流而上的犟脾气。
我有时候会想,张睿,你心里头藏了多少事,心头上又顶着多大压力,可你表面上却又一贯谈笑风生,置生死于度外,这样值得吗?
有一次张睿到乡下来看看我学师情况。
夜里我俩坐在门口石阶上,喝了一小壶酒,望着乡野的月轮,我看他双眼朦胧,似乎有点醉意了。他平常清醒的时候犹如铜墙铁壁难以攻克,我便趁他有几分醉意疏于防备之时,问:“你的人生又不是只为你姐姐而活的,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想你哪天也突然之间音讯全无,一个人死在古墓里头,不觉得凄惨么?”
他当时应该是醉得不轻,勾着我的脖子,眼底潋滟,笑起来那股子妖冶却萧瑟凄楚的模样,娘的,老子要不是当时清醒着,魂都差点给他勾去了。
但是他只笑,却一声不响,我仿佛又看见小时候的傻瓜蛋扯着我的衣角跟在我身后。
后来他直接躺地上了,老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床……
我等着独门独派说下去,不料包厢门忽然开了,沈二这厮有如电影男主角登场似的,摘掉太阳眼镜,朝我们一干人挥挥手:“哎呀,我正要去云南旅游,没想到和诸位乘同一趟火车,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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