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荃失笑,你还忌讳这个?哪儿不健康?
康明正经说,冯老头都他妈看秃了,你敢说这健康?
沈国荃大笑,顺便把《无线春潮在险峰》揣进校裤兜。
沈国莉踏进门时,冯明明侧卧在地,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是一切事情的开端,如果非要怪罪一个人的话,那必然是烫了头发的冯明明。
沈国莉难受得眼睛都糊了,凭什么你的女儿就能怎么好看怎么来,我们没给送钱的,女孩就剪头发,男孩就——她暂时想不出她哥受了什么委屈,反正这种州官随便放火,百姓吹灯拔蜡的行为教她恶向胆边生。
沈国莉捡起地上一把红手柄大剪刀,揪起冯明明的发尾,挥刀而出剪了起来。
冯明明在飘飘断发中失声哭泣,两手乱舞,试图逃离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
向园和许归宁踌躇不前,女孩惨叫传遍燕子楼时,其他住户灯接连亮起,他俩慌神,正欲叫楼上三人快走,却被几只大手摁倒。
向园摔倒在地的时候,看见许归宁的清瘦小脸也撞在地上,在来来去去几只大脚的缝隙里,冲他惭愧地笑了一下。
许归宁推推眼镜:“那可是我第一回进派出所啊!吓死我了,明明我什么也没干。”
沈国莉拍大腿笑:“警察非逼着你说、说你跟向园是望风的,笑死我了!”
许归宁说:“就是,明明犯罪骨干是你哥和康明,你也没少干。”
沈国莉拿手机捅他一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还。”
许归宁双手呈抵御状:“政府,我知错了!”
沈国莉笑,杏眼上挑,里面一片波光粼粼,但许归宁知道,那是薄情之人特有的光芒。
两人聊了一阵,渐觉无聊,沈国莉靠回扶手,把手机玩来玩去,抱怨说:“筱菲怎么还不回我啊。”
许归宁站起身来,拍拍睡裤:“俩人又要扫货去了。”
沈国莉微怒:“用你的钱了吗?”
许归宁往他的卧室走去,同时想着,要不要问问筱菲,把沈国莉想买的东西买了,当成结婚周年礼物,纵然形婚,好歹两口子也是有证的。
他一只脚迈进卧室,又探头出来说:“省着点花,留点私房钱,不够我借你。”
沈国莉已经在沙发上躺平了,把抱枕塞到头下,脚翘得老高,以防弄花指甲油。
她说:“滚。”
许归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向园挨了两警棍,一半脸被摁在地上,另一半脸表情讶异,冲着许归宁挑起眉毛的画面。
多年没见,不大记得向园的具体容貌,回忆里烟笼雾绕,然而只能靠想象力还原:总穿全套校服,红白运动服拉链拉到最顶上,然后把领子翻下来;可是那张脸总也清晰不起来,只记得向园是个古代书生脸,慈眉善目的,但总有些冷漠的气质……
想了一会儿,许归宁稀里糊涂,暗叫一声不好,又陷入了长长久久的乱梦当中。
第3章 闻杰
刑侦队会议室。
向园徘徊,在进门前许了个愿:他希望队里最好有几个女人。毕竟他已经习惯掩盖性别,和女人一起生活了。
向园推门进去,只有一人坐在会议桌主位,是个穿皮衣的男人,他四十出头,给人以饱经风霜的第一印象。
男人冲他笑笑,继续趴着玩手机,与此同时不停吃吃笑,佐以其成熟还算英俊的男人形象,很让向园有点惊悚的感觉。
两人相对无言,此刻有人推门进来。来人是个圆脸小老头,给向园感觉像个怪味胡豆。
怪味胡豆站在门口说:“你们好,我是本大队的队长,以后二位就是我们队的同事啦。”
继而从怪味胡豆身后涌出几个人,一一站定,向园看得眼花缭乱,还没数清有几个人,怪味胡豆就说:“向园,咱大队第一个高材生,那边儿是闻杰,人家是军官转业的——大家都坐坐!”
向园才刚坐稳,旁边就有一个胖子热情地要来同他握手。
胖子笑容可掬:“你好,”胖子指指自己,“名字不好记,叫胖子就行,”胖子指指其他两人,“这是小姜,这是大龙。”
小姜是个身材魁梧,面相天真的小伙子,而大龙是个看着很不能挨打的中年男人。
怪味胡豆仿佛事务繁忙,涨红着脸又要离去,拉开门时又说:“大家沟通沟通!胖子跟新同事交流交流,注意语言,当心人练练你们几块料儿。”
胖子殷勤答应。
胖子自来熟,很快撺掇大家互相揭露了个底儿掉,向园才知道,胖子小姜和大龙都是由其他大队调来,本来也认识,他们三人就仿佛是在升入高中后,开学第一天发现同桌是小学同学一样甜蜜。
而闻杰则是外省转学生,向园更惨,属于外国留学生。
几人寒暄,没过十分钟,队里热闹起来了。
胖子一拍腿,道:“底下分局装不下,说今儿送上来些人,差点给忘了!”
小姜摩拳擦掌,大龙跃跃欲试。
胖子说:“园儿和老闻是新来的,先跟着学学,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到了拘留室一看,满坑满谷都拘着人,有锁在长椅上的,有拷在暖气片上的,大多还是锁着腰连成一字长龙蹲在地上。
小姜嘴上吆喝,脚上踢踏,逼着地上的人变动位置,一会排成个一字,一会排成个人字,大家匆忙变换,叫苦不迭。
胖子指着那些人说:“园儿,老闻,我跟你们说啊,别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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