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穿着黑布面棉袄,从布料看起来就是知道新的,里面的棉花蓬松的让水根整个身子看起来很是壮实,这是他专门给自己做的,一身上下除了怀里塞的银两,水根不曾带走晋家任何东西。
“黑子,你回去吧,天冷,小心风寒。”水根从清冷的巷道收回视线,一切显得弥足珍贵,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肺,难熬的一丝疼痛将自由显得实在。
“嗯,水根哥我也只能送到这儿了,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黑子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二人相识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事,但以后不一定再有见面的机会,为让黑子能安心些,水根就点头承了黑子的情。
晋家后院的红漆侧门慢慢关上,沉重的木门发出暗哑的一声,黑子的身影消失,也把水根推了出来。
水根从城北走向城南,周围的景色慢慢变得熟悉起来,覆着白雪的草垛像只巨大的白狗,家家门口似乎都堆着雪人,埋在雪里的有炮竹的红色残片,沧熙河脉脉地流着,水根一步步迈入自己以前的生活,平凡,忙碌,一个看起来老实忠厚,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带着男人的坚毅。
离家愈近,水根的心跳得愈快,扑通扑通的在身体中响着,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切吧,想着自家的木屋,水根脚下更加快几分,连早饭都没来得及顾及吃。
水根站在自家的木栅栏前,看着简陋的两间木屋,屋顶上市厚厚的一层雪,亏得水根和老爹当初临行之前特地加固了房顶,不然现在保准会塌下来。罕无人迹的前院覆盖着的白雪像是一块晶莹无暇的白玉,本来院角中的葱蒜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只有靠近木屋的的灰色的井沿和那株枯瘦的桃树还隐约可见。
水根刚要推了木栅栏进前院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娇滴滴的失去青春的嘶哑的声音:“诶诶诶?这不是水根吗?”
水根突然觉得有些头痛,当初老爹走时特地让水根避开隔壁的刘寡妇,长舌妇人最是让男人受不了,能教这黑的变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刘婶早啊。”
水根打着招呼,手下却暗中使力推着木栅栏,可是院中积雪太多,一时竟推不开,那原来出门泼水的刘寡妇,拿了水盆就迎着水根走来,脸上带着故作地不掩饰的娇羞的笑,停在了两个院子之间的篱笆边。
“水根这是去哪儿了啊?铁定是发达了!”刘寡妇的目光一寸寸地在水根身上移动着,就像要将水根剥皮拆骨吞进肚子一般。
“啧啧啧,瞧着穿的,婶子可是许久未见到你穿新衣服了,现在看来咱们的小根子也是一个俊俏的好儿郎啊~~”
水根陪着笑,不接话,刘寡妇径自不停打量着水根,那语气那眼神让水根浑身不舒服,以前虽然刘婶也是这般对水根,但是水根未觉得不妥,只是听着老爹的话离了刘婶远远的,但是和晋家的三少尝了情事的滋味,现在是突然顿悟了。
蓦然间,水根的脑中闪过他与那个男人在黑夜里反复纠缠的画面,那人有力的胳臂,在耳后炽热的呼吸,还有进出在他羞处的硬物……水根的脸唰的红透了,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被烧着了。
“刘婶,我先回屋了!”
水根一个用力推了栅栏,踩着深到脚踝的积雪奔进屋里。
刘寡妇理理的自己的头上的发,稳稳上面的簪子,不由嗤笑道:“这毛小子真是出去了一趟真是长大了,又俊了许多……”
刘寡妇打算着明日挑个时间再逗逗水根,似乎水根的身子又壮实了不少,最好是能紧紧地抓在手里,没有那个老不死的,一切都好办,那个老不死的看来是回不来了。
水根慌忙之下开了锁,进了屋见到了另一番场景……
第51章 屋里的人
屋子里空气有些污浊,有刺鼻酸臭的味道,夹杂着尘土的气息,许久未住人的屋子不会如此才是,屋子的地面上一片凌乱,碗橱被打开,碗碟四处随意放着,地上或是桌上……这是进了贼人?可是这贼人怎么还没走?
水根小心走近桌边的那一团东西,那是他放在里屋的被子,里面似乎还裹了个人,水根考虑着要不要开门去隔壁找刘婶商量一下。
水根四处看看,拿着扫帚戳戳裹在被子里散发着臭味的人,没有丝毫动静,心下有些担忧,这人不会死了吧?这可是大麻烦了……
“嗯……”终于,水根狠狠地把扫帚柄戳在那人身上,那人才出了声。
水根松了一口气,但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寻了有些生锈的菜刀来,拿在手上,然后警惕地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里面?我、我会报官的!”
地上裹在被子里的男人突然又安静了,原来浆洗干净放在里屋的被面都是污渍,看了周围的灰尘,水根发现这人应该是许久没有挪过地方了,被子边上的一层灰尘一点痕迹都没有……是流浪汉么?
水根猜测不定,用脚挑开了被子,刺鼻的酸臭味更浓,男人依然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不动,身上的衣裳很是单薄,只是这身形看来很是熟悉,越看越熟,水根心中打了一个突,连忙丢了包裹和手上的菜刀,顾不得身上的新衣裳,把地上的人搂在怀里。
“文元哥,文元哥,你、你……”
水根扒拉开怀里人乱糟糟的头发,看见了那张消瘦的满是髯须的脸,怪不得自己一直找不到人,原来文元哥已经回来了,只是这文元哥是什么时候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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