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亥时定儿
楚哥睡在一边,屋后一大片的竹林沙沙作响,间或听到文钦和满月他们砍倒竹子的吆喝声。
“小掌柜,我能问你个事儿吗?”水根压低了声音,小掌柜也吐吐舌看看后面的睡着的楚哥,给楚哥搭了小被子在腹部上。
“根哥你问。”小掌柜就乐意说话,有人问就更好了。
“楚哥……他是依云人吗?”水根扭捏,当着人家的面打听人家的事好像不太好,虽然楚哥睡下了。
“不是……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
小掌柜有些吞吞吐吐了,不像先前一样说话利落了,抓耳挠腮,抬头望天,水根也看的明白,就转了其他话题,照样说着这怀孩子时要注意的事,现在不管听多少东西,水根总觉得不够,有些防患于未然的感觉了。
其实,水根对楚哥的身份还是有几分期待的,若是楚哥也是了依云人,中间存了一份这样的族人的关系,水根心里多少会有些欣喜,以后说不定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但心中有个念想总是好的,就像留给自己一条后路一般,但现在小掌柜一下就否定,水根难免有些低落。
自从知道腹中有了胎儿后,水根胸中藏着一份羞涩的欣喜,一个人在马车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从一片平坦到现在的微微凸起,腹部结实的肌肉慢慢的松软下来,腹中的胎儿一天天的变大,水根心中生出的惶恐和不确定也日益变大,为这一层初为人父的喜悦蒙了层阴翳。
楚哥腹中孩子的月子足了,结果没等边上的竹屋盖起来两天,楚哥就在一天中午吃完饭在院子里遛圈时,一声“哎哟”就把全屋子里的男人的心都给纠起来了,一个个忙得团团转,亏得这次小掌柜路上没耽搁了行程,否则就出大事了。
水根身上有喜,见不得血,怕不吉利,就把水根搁置在了边上新建的竹屋里。满月跟着小掌柜接生的场面见了不少,但终究楚哥是文谦的人,就算都是男人,他这个外人也不好进内屋,只能孩子他爹文谦亲自上场,但也隔着屏风递递东西,床边就小掌柜一个人。
满月和两兄弟都是在刀尖上过活的人,但听着屋里持续不断传来的惨叫,都觉得渗得慌,都找着事情做,一边按小掌柜的吩咐熬粥烧热水,一边站在屋外等着。水根在另外一间屋子里根本坐不住,又不敢出去添乱,就在屋子里来回走来走去,身子乏了了但也睡不着。
等到了快傍晚时,兄弟俩之一的冬生给水根端来了晚饭。那边竹屋里的声嘶力竭的惨叫一阵隔着一阵,停了一阵后又是一声一声的起来,等楚哥的声消了下去,不一会儿又起来了,间歇地挠着众人的心。
“钱小主,你先吃些,那边忙不开。”这冬生是个忠厚利落的汉子,说起来自己在那儿瞎忙,都有不好意思,几个大男人跟在外面端水递盆的,是在瞎着急。
“那个……楚哥还没生?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水根看着冬生把粥和小菜一样样摆在桌上,还有两个煮蛋,这估计是用来煮糖水鸡蛋的,专门给楚哥产后不身子的,水根看着那嫩白的蛋心理不是什么滋味,女子生子尚不得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和孩儿,何况这男子?
水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这次是可能回不去以前的村子了……是要客死异乡了么?水根的手覆上自己的腹部。
“具体时辰还不知道,估计还得晚些时候才行,钱小主你吃完了别收拾,待会儿我叫夏生来收拾。”
冬生出了屋子前还不忘给点上蜡烛,给水根带上了门,隔壁的竹屋里还时不时传来楚哥的惨叫,声音已经沙哑得厉害了,似乎杜鹃滴血般凄厉,文钦偶尔指天诅咒的爆喝也夹杂其中。水根坐在椅子上,竹木的椅子自背脊之下是冰冷的触感,夏季之中竟然浑身打了个寒战。
借着昏黄的烛火,水根拾了筷子吃起粥来,却觉得索然无味,但为了肚中还是小个头的胎儿,水根把大碗粥、馒头和鸡蛋吃了个精光,看了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光。
等到了亥时初,那边的竹屋里在一声婴儿有力的啼哭后,楚哥的屋里面才没了大动静,水根听了那婴儿的哭声,心上一凛,连忙出了屋子,抓了端着都是血腥味的水盆的满月就急忙问道:
“楚哥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没、没事,母子平安……”满月说了话才觉得不对,经了一场折磨,满月觉得自己神经都脆弱了,但看了新出生的孩儿也有几分欣慰。
“那就好”,水根不由松了一口气,看那屋子,“我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能啊,我刚给孩子洗了澡,炉上热着羊奶,我去厨房拿去。”满月端了木盆走去了厨房。
水根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小心地挪着步子近了竹屋,刚到门口就迎面扑来了血腥味混着浓浓的草药味,再进了屋子,外间没有点了灯,水根看着脚下,没出声,只有里屋有些声响。等了半晌,满月从门口进来了,手里端了羊奶,就领着水根进去了。
里屋文钦怀里抱着孩子,凑在床前看着小掌柜把脉,脚下不安地来回走动着,怀里的孩子哭得厉害也管不上,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来孩子给我吧。”满月抱了孩子,捧在怀里颠着,孩子立马哭声小了许多。
满月坐下拿了特制的小勺一点点的将热羊奶送进孩子的小嘴里,水根站在边上,屋里见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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