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可以说是世上最负复杂的颜色了,就像是所有七彩的光都来自于白光,很大程度上,给一张白纸上色其实也只是在强调这张白纸上早已存在着的颜色中的某一种或是某几种罢了。
—
从天际那更高层的天堂上洒下的光是柔白的,偶尔也会带着点金色,它们在半空中凝出了一颗颗金色的光点,便如天女散出的金花。
霖溟知道的,生活在这里的天使们就是依靠着着这些不起眼的金色光点判断时间。
天堂之境现在的时间放在地球上来说的话应该是黄昏。
没有夕阳的黄昏,想来总是少了很多味道,尤其是对于此时的霖溟而言。
天堂之境欠了他这个外来户一个正式的欢迎仪式、一张从主城最高之塔下延伸而出的红毯。
所以了,他得亲自铺设这一切,而且要铺设得更加华丽,华丽得让造物之主都为之侧目。
只是身为一个‘客人’就没办法将红毯的出发点定在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了——通天之塔下了。
不过没关系,霖溟有自己的选择,而且他确信这是最好、最优的决策。
“哐……!”
石门下面应该嵌着金属的底,所以每当它被打开或是关上的时候总是会发出一阵噪音。
细细听来,那可真是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言的不详。
“啪嗒。”
像是失去了动力的鸽子扑凌着羽翼落地的声音,一件物事从石门中被抛出,它在地上翻滚了几下便再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嫣红的液体沿着那物体翻滚的路线洒了一地。
那是一只翅膀,从断口看来应该是被用暴力撕下来的。
翅膀上的羽毛与肌肉还在因为尚未死去的神经的痉挛而发生着抖动,所以翅膀也就在微微地张合着,就像它还连接在原主人的身体上的时候一样。
翅膀是天使的证明,也是天使的尊严,最后的尊严。即便是被关进了最黑暗的牢房中、戴着最沉重的镣铐的天使也依旧能够保留着自己的羽翼。
这是所有的高层都默认的规则。
你可以鞭打一个天使,甚至如果你愿意的话夺走他的一手一足、甚至将他完全地毁灭也是可以的,但是,你绝不能夺走他背上的羽翼。
这是从远古就延承下来的规矩。
人在翼在,翼失人亡。
而对于一名天使施加了如此残忍之手段的凶手将终其一生都生活在天堂法则的诅咒之下。
那将是会比堕入地狱更痛苦的处境。
“为什么……海米斯……咳咳……”
伴随着残破的声音,一只手从石门后的黑暗中贴着地面伸出,五指齐齐地伸直着,仿佛是尽了全身的气力让自己的能够尽可能地触摸到外面冰冷的地面,以及地面上由断翅留下的、尚带温度的血。
只是那只手终究是只能到此为止了,它无法再为它的主人提供更多的助力。
因为一只脚踩在了这手臂之上。
“没什么为什么,真的要说的话,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实验而已。”
凶手一脸坦然,口中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是你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说不定会有机会看到难得的场面。”
踏过地上的那只手,凶手走到了光芒可以照到的地方,他的双眸已经彻底被黑色包裹。
这不是霖溟却又是谁?
“出来,准备开路了。”
对着身后黑暗中潜伏着的潜伏者们挥了挥手,霖溟没有再去理会此时已经像是条死狗般毫无作为地趴着的杰尼斯,对于他而言,取走杰尼斯的性命是无意义的事情。
至少在此时而言是这样的。
因为他的灵魂还不够味。
“痛苦吧,憎恨吧,最好再加上些诅咒,不然的话即便是高质量的魂魄也会因为缺少调料而索然无味的。”
丢下了最后一句不知所以的话,霖溟迈上了天使之城的街头。
“嘭!嘭!嘭!”
这条街的尽头,仿佛是为了迎接霖溟的到来而响起了类似于礼炮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似乎轻了一些,若是那真的是礼炮的话想必也该是‘环保型’的低音炮。
三声闷响,带起了满城风雨,霎时间这座城市响起了一连串的炮声。
气氛开始喧嚣,就连那由更高层的天上所垂下的光芒中似也带上了喜庆的红。
不,应当是不详的红。
“吼噢噢噢……!”
炮声仅仅只是个开门仪式,门开了之后出来的才是正戏。
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嘶吼,一群已经难以辨识出原本样貌的怪物从霖溟身后的石门中蹿出,它们无视重力般地沿着街道两旁的墙体四肢齐用地奔跑着。
它们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快得只能辨识出一道道模糊了样貌的黑影。
这便是霖溟的杰作,天堂版的‘爬行者’,他此刻可以驱使的最强大、最先进的爪牙。
在霖溟的血液被第一批感染者饮下之后都没有产生的突变终于在这座监牢中发生了,就像是霖溟所推测的一样。
他之前所做的一系列的事情都不过是在重现《生化危机》中爬行者出现的最初流程。
现在他成功了。
“啊!!海米斯!”
已经几乎死掉了一半的杰尼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吼,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天堂之境那岌岌可危的前景所愤怒,他之所以大吼只是因为有一只落后于大部队的爬行者咬住了他的一条腿。
喜欢终极顶包师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