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跃想了想,皱眉,“没印象,没觉得哪个郑初很特别,反而……我觉得有两三个的经历都太普通了,普通到乏善可陈,一点意思都没有,一点闪光点都没有。”
“哦?”沉夏动了动脖子,仿佛希声的肩膀靠着还不够舒服,“你回去把这几个的资料档案调出来,能复印一份给我吗?”
“也不是什么机密,可以给你看,但是……你怎么就怀疑起他的?虽然他是有些奇怪,但跟韩秀月的案子并没有什么联系啊,至少我看不出来任何联系。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样貌都不符啊。”
“样貌不符不奇怪,他或许容貌发生了巨大变化,整容也不一定。” 沉夏直起了身子,又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当时的自杀跳楼事件,上报了没有?上的是什么版面?”
花了三秒钟,希声开口说道:“我记得,是社会新闻版,篇幅不大,但的确是上报了,因为那栋楼正对着市九医院,新生儿被杀事件曝光后,医院对面有人跳楼自杀的这则新闻便跟着在电视上也播了几天。”
方跃也想起来,补充道:“那几天的报纸我也留着呢,可是……我怎么还是想不出,这有什么联系呢。”
希声倒是低着头沉思起来。
不一会儿,他转过脸来看沉夏,“我明白了,他假装跳楼自杀,就是想要这件事被报道出来。”
沉夏侧头莞尔,拍了下他的膝盖,“接近答案了。”
方跃还是一头雾水,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好吧。给点提示行不行?”
抬起手指在空气中绕了绕,沉夏要紧不慢地说:“他故意选择居民区旁边的地方跳楼,是因为那里有观众,而那里是老城区,人多,占道的车辆多,警车和消防车进来会比较慢……这样他便能保证解救人员达到前,这个消息已经传播出去,有八卦妇女一定会通知媒体,如此……他上报上电视的几率很大。”
“那他为什么非要上报上电视呢?”方跃还是不明白,一个劲摇头。
希声接过话茬,“因为他要传递消息,一个人假装自杀肯定是有目的的,不然谁那么无聊……反过来想,他选择这么迂回的方式传递消息,定然是因为这个人不能通过手机、座机、邮件这些一般人可以使用的渠道,这人得到外界信息的渠道很狭窄!他是想让某个人知道他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所以必须让这个人能够看到他的脸。你想……什么人会看报纸,还是经常看,并且一定会看到社会新闻版的新闻?或者电视里的新闻?”
方跃仰头看天,痛苦得用双手抓头发。
好几分钟过去了,方跃忽然抬起头来喊道:“啊,我知道了,是监狱里的犯人!”
这一嗓子顿时吸引到其他客人的注视,希声把他一拍,“别激动,恭喜你,这回推理对了,看来你脑袋里不光装的是浆糊。”
沉夏看着摸头傻笑的方跃,心里直乐,牵起嘴角道:“所以我才推断,他有认识的人在监狱里,这人还可能是个重刑犯,与外界的通讯会受到监视与控制,平常除了书,只能看报纸电视,那些有利于教化犯人的正面报道还会特别播放给他们看。判断这人是女的,是因为我怀疑方丽写的那封信,是被这个人传递出去的。”
“那不可能,重刑犯怎么和她接触?还有,她要寄信出去,监狱会检查的。”方跃立刻反驳了回去。
希声不以为然道:“重刑犯也是有放风时间的吧,你为什么不去查查当时方丽被关押的那间房是不是和操场连着的?纸和笔,要藏起来,被扔进去扔出来并不见得会被人发现,犯人之间说几句话,有几个狱警会时刻盯着?再谈到寄信出去……方丽那封信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方跃满脸写着“不可置信”,回忆道:“那封信很短,写的是:你丈夫从未背叛你,一切事情都源自你的猜忌与对他的不信任,你可以问问他,当年事实的详情。可惜,孩子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和我,都犯了错,现在只留下无尽的悔恨……。”
一字一句复述完毕,他倒吸一口寒气。
“看起来不过一段反省人生的话,谁能料到这么一段话会让一个人自杀?狱警即使看到了,也没有理由扣下来不发,而且她同样是女人,这笔迹不会惹人怀疑。只有知道这件案子,或者了解方丽的人,才有可能发现写信的是谁!”沉夏颇有感触地说,停顿了一下,又道:“《越狱》看过没,监狱并没有那么严密,有很多漏洞可以钻的!”
“那让狱警查查,是哪个犯人寄出的这封信不就成了,就知道她是谁了!”说着便要掏手机,却被希声一把按住。“不用查,这样是查不到的,据我所知,那座监狱里送出的信件都是统一由几个狱警负责审阅的,除非是扣押下的信件,否则他们哪里会记录,谁在信里写了什么,谁记得清楚……而且她肯定不会署名,还怎么查?”
方跃有焦躁了,“那怎么办?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们的这个推论很悬……”
“是很悬,所以也还只是个推理而已。而且还有一些地方,推理不到,比如他和那个重刑犯后来又是通过什么来传递消息的,肯定不再是通过报纸或电视了……因为那样太麻烦,聪明的罪犯不会反复使用同一个手法,这个手法对于他来说还不够隐蔽安全。”沉夏回头看了眼,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真相如何还有待论证,现在嘛……还是先祭一祭我们的五脏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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