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你多少钱?”
“都加起来有三四千块钱。”
“除了画画你们在一起还做什么?”贺维说这话的时候面部线条绷得很紧,武阳一下子又慌张起来,觉得他的神经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就画画,没别的……”
“贺武阳我再问你一次,除了画画你们还做什么?!”贺维抓起桌子上的手表,手背上青筋毕露,脸色也变得特别难看。
贺武阳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第一次去盛大军家时,尽管张灿再三向他保证没什么只是画画,但他心里莫名慌张。虽然不知自己具体在怕些什么,他还里塞了一根钢筋,并且在脱掉衣服后把钢筋放在手边。
“我虽然喜欢画人体,但不是藉此骗小女孩小男孩上床的下流坯子。艺术方面的东西你可能暂时不会明白,不过你可以一直带着那根钢筋,如果它能让你安心的话。”盛大军略带嘲弄地望着他,贺武阳的脸红了。上床……他想起妈妈和继父卧室里每天晚上吱吱呀呀的恼人的噪音。
而现在,贺维认定他是和盛大军做了那种事。
“说话贺武阳!”贺维等得暴躁,抬手在儿子后脖颈子上扇了一巴掌,力量不大,但武阳还是晃了一下。
“就是画画!”贺武阳站稳脚跟提高了音量,昂起头怒视着贺维,心里又憋屈又愤恨。程冬至冲上来站在父子俩中间,一把将贺维推了个趔趄。
“干什么你?跟孩子耍什么威风?!当初要不是你狗血上头蹲了大狱,孩子用得着这么小就出来打工补贴家用吗?”
“我是脑子不好做了错事,但老子犯的错光明正大!”贺维大吼一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多少年没有这样痛快地大叫大嚷了,他都忘了发脾气是个什么感觉。抓住程冬至的手腕用力一拧把人按在桌子上,碟子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程冬至痛呼之余立刻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在床上和床下坚持不懈地健身算是白搭了,根本不是对手 。贺武阳也立马反应过来,程叔叔所谓上学时爸爸从来都打不过他的话,纯属痴人说梦。
程冬至疼得直哎呦,贺维还没有决定拿他怎么办,贺武阳突然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用力向后拉他。
“跟我程叔叔没关系,不许你打他!”孩子大叫着已是带了哭音儿,一拉不动情急之下张口在贺维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贺维撒了手,转过身举起拳头刚要砸下去,看着满脸惊惧呼哧带喘的儿子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班主任说了,普通的裸模一节课下来才几十块钱的报酬。可你平均下来一次能拿三四百,这正常吗?还有这个,”贺维抓起psp,“是不是他给你的?!”
“是。”贺武阳不甘示弱地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平白无故他凭什么给你这么贵重的的东西!你爹我不是傻子!”贺维一扬手,psp在墙上摔了个粉碎。贺武阳惊叫一声扑上去抢那块手表,贺维气红了眼,伸手去抓孩子的头发,谁承想贺武阳像一只愤怒的小山羊一样一头顶在他胸口上,把他噔噔噔顶出好几步。
“武阳快跑!”程冬至缓过劲儿来一把抱住贺维,回头冲着贺武阳大喊。贺武阳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冲着贺维抽噎着说:“这表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你混蛋!不讲理还侮辱人,我出去给老母猪戴也不给你!”孩子说着抹了把眼睛,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贺维挣了几挣,无奈程冬至傻老娘们儿扑汉子一样死抱着他不撒手。回手在他肚子上捣了两拳不起作用,再抬脚却说啥也踢不下去了,慢慢放下。
“我不是去打他,天都快黑了我不放心,得找他回来……”
“回你妈个屁老鸭子!”程冬至松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要是武阳永远也不会回来,你他妈就是天字第一号傻逼,多好一孩子,楞能想到那么龌龊的地方去。”
“不龌龊你为什么替他瞒着?你满脑子都是精 液,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贺维扯住自己的头发在程冬至对面蹲下,痛苦又迷惘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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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龌龊你为什么替他瞒着?你满脑子都是精 液,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贺维扯住自己的头发在程冬至对面蹲下,痛苦又迷惘地望着他。
厨房里很安静,空气中的硝烟像只蟑螂一样大摇大摆地从两个人脚边溜走,只留下遍地狼籍。程冬至有点累,觉得自己从一只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变成了草丛中拖家带口的老母鸡。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扔下贺维,扔下杂乱的厨房,跳上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但这念头在他脑海中扮了个鬼脸儿,吐吐舌头很快就闪了。不喜欢贺维像在监狱里一样蹲着,程冬至抬起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站起身:“走吧,先找武阳去。”
贺武阳跑出家门时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和拖鞋。程冬至判断身无分文的他不会跑太远,和贺维先是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儿,没找到。
“也许跑到他妈妈家去了。”贺维沮丧地说。
“没事儿,到他妈妈家远着呢,咱先开车去楼底下守株待兔。”程冬至安慰着贺维,俩个人回身向车库方向走,发现黑乎乎的篮球架下坐着一个人。正是贺武阳。
“你自己去吧,他既然没跑远,心里肯定是盼着你来找他。”程冬至拍拍贺维的肩,自己低头向楼里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怎么今天会是你生日?和身份证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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